第26章 “春雾”(2/2)

倒是证明了,谢漼不是性冷淡。

话说回来。

谢漼那脸,那胸,那腰 ,那大腿,那身段。

说一句绝色,不为过。

寻真忍不住要给自己点一个赞。

绝色当前,不为所惑。

她这自制力,是顶级的!

“姨娘……?”

外面传来月兰的声音。

寻真应了一声。

月兰:“姨娘,您没事吧?”

她方才听到动静,便出了耳房,却只见爷匆匆离去的背影,那脚步竟比平日快了几分。心中不禁忐忑起来,暗自思忖莫不是姨娘触怒了爷?

“我没事。”

寻真的声音自帐内传来,平和而镇定,听不出丝毫波澜。

月兰略一思量,道:“姨娘,那奴婢这就将帘子掀开了?”

“嗯。”

月兰掀开帘子,目光扫过寻真胸前,道:“姨娘可要沐浴,奴婢唤丫头们去烧水。”

寻真低头看了一眼,才后知后觉感应到,身上黏腻得难受。

点点头:“去吧。”

热气腾腾的浴桶中,寻真泡在水中。

月兰站在一旁,手持木勺,为她舀水淋在肩头,欲言又止。

寻真:“别担心,没事。你下去吧,我一个人泡会儿。”

月兰:“是。”

寻真泡着泡着,思绪愈发清晰了。

刚才,不就恰恰证实了寻真一直以来对谢漼的猜测吗?

寻真猛地从水中站起身来,水珠顺着肌肤滑落,滴入浴桶,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不想了。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之后去谢漼院子上课。

谢漼似乎没有将那天她的拒绝放在心上,用膳的时候也没有为难她。

寻真视线在他身上一扫。

素锦长袍,领口袖口皆紧束,神色如常,周身散发清冷之气,且很有距离感。

完全没有那天……

谢漼淡淡瞥她一眼。

寻真连忙收了自己放肆的视线。

谢漼问:“近日课业,进展如何?”

寻真答:“《大学》已背会大半了,《论语》还在研习中。爷先前讲的那些我都先背下来了,多看几遍,就慢慢能理解了。”

谢漼点点头:“向学态度,尚算可嘉。”

谢漼注视着她,不知在想什么。在她身侧转了两圈后,道:“且背来一听。”

寻真就开始背,果真背到中后部分卡住了。

谢漼听完,却问:“我令你习经义,心中可曾有怨?”

虽然不知道谢漼是起了什么兴致,从让她学《女戒》变成学四书五经。

可能是有教书的瘾?

她当然可以不学,只要表达出强烈的抗拒,谢漼应该不会勉强。

但寻真心里,是想学的。

照月兰她们说的,如今“她”有了名分,又为谢漼育有子嗣。

那么她只要安安分分待在那个小院子里,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做好眼前这个男人的妾,将他伺候好,大概可以麻木地过一辈子。

或许这是最稳妥的一生。

但寻真绝不想这样。

想到这里,寻真坦然应道:“一开始或许有一点点吧……”

寻真仰头看着谢漼,认真地说:“但是,我很感恩您能教我。我想学。我不想愚昧无知地活在这个世上。”

“我想睁眼看世界。”

“睁眼看世界。”谢漼重复念了一下。

寻真一愣,这时代有“世界”这个词吗?

听谢漼这么说,好怪。

谢漼看着她:“世为迁流,界为方位。”

“真儿所言,细细品来,竟有几分禅机妙意。”

他话锋一转:“言辞虽妙,貌似聪慧。为何解文意时,却总转不过弯来?”

阴阳她只会喊口号是吧?

谢漼讲了一个时辰。

结束后,寻真开始收拾东西。

今天她带了个布袋子,将炭笔、书卷以及一叠笔记纸装入,而后起身,准备离去。

谢漼看着她收拾完,忽然道:“且慢。”

寻真用眼神询问。

谢漼:“我有三问留与你,此后十日,不必来我这里。回去后细细思量这三问,待第十日再来,将你所悟所得之见解,告知于我。”

十天。

寻真抱着布袋点点头。

“第一问。”谢漼道,“速取笔记下。”

寻真哦了声,放下袋子,把笔和纸都掏出来。

刚才不说。

“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

“试申述日常省身于修身进德之要,何以不忠、不信、不习为不可,且论如何力行三者以端品行?”

谢漼应该是现想的。

说完第一问,他来回踱了几步,数秒后,道:“第二问。”

“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此时,寻真望着谢漼,又走神了。

这人有两张面孔。

现在瞧着这么正经。

在床上,是那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