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不得扰我(2/2)
李缮一手撑着案几起来,一手拉住她的手腕,窈窈“呀”了一下,人已经被李缮拉到惊鹊跟前。
李缮目光不善地盯着惊鹊,窈窈心里一怔,不知道他又要对惊鹊做什么,他道:“是我误会你了,跟你说一句对不住,往后你主人弹什么曲,都随意,我也不会再乱动你。”
好一会儿,窈窈才反应过来,他竟是正儿八经地跟惊鹊道歉。
他蜷起拳头放在唇上,轻轻咳了一声,道:“那人就当过去了,以后我也不会再这样。”
说着,他看了窈窈一眼。
窈窈咬着下唇,没吭气。
李缮攥着她的手指稍稍用了一点力气,又严肃着脸,对惊鹊说:“惊鹊,快劝你主人不气了。”
惊鹊自然没动静,窈窈却没忍住,垂下脑袋,轻轻耸了下肩膀。
李缮抬起她的脸,看她眼底轻软笑意,他也笑了,还在用与惊鹊谈话的口吻:“看来你主人不气了。”
窈窈:“唔……嗯。”
其实她也没多生气,或者说她惯来慢热,还没到真的生气的点,李缮已经做足了诚意。
得了她点头,李缮眉头一抬,倏地揽住她的娇躯,低头往她两腮上亲。
窈窈扭着身子躲他:“还、还没擦嘴漱口。”
李缮才不管,在她面上额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嘴里含糊着说:“让你不肯亲,让你不肯亲。”
显然,这回是要算她刚刚不亲他的账。
窈窈躲了两下,实在躲不了,便放弃了,乖乖待在他怀里,总算叫他亲了个够,他才终于松开手。
看她用袖子擦脸,一脸欲哭无泪的模样,李缮心情大好,笑道:“要不你亲回来?”
她瞅了他一眼,不作声,去叫人。
不多时,郑嬷嬷和新竹来收饭,端上铜盆与香片茶,便觉得屋中那乌云都散了,真是晴雨都是一息之间。
…
饭后,李缮往书房去。
东西两府都有内书房,不过在李府外院还有外书房,李缮与父亲各一间,李缮这回去的就是外书房。
屋中桌案上,堆着一些文书,李缮翻了翻,是郭家、卢家等呈上的,他把几封卢家的信挑出来,也没有打开,丢到角落的火盆里。
火光吞噬着信件,在他目中,凝成一粒浓重的火苗。
不多时,杜鸣从外头来了,李缮嗤笑了声,道:“今日卢家今日差人来李府上,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无巨细,你去查来。”
“还有,让卢家人都别想走了,不要走漏风声。”
他还没清算呢。
杜鸣明白是卢家人得罪李缮,便拱手道:“是。”
他后退了几步,方要离开去办事,又听李缮说:“等等。”
李缮盯着跳跃的烛火,神色瞧着淡然,眸底却露出点什么。
他道:“今夜若无天大的急事,不得扰我。”
李缮口里天大的急事,只有三种,第一,洛阳的小皇帝驾崩,第二,被打服的胡人反悔攻城,第三,李望突然急病猝亡。
这三种事,今夜几乎是无有发生的可能。
杜鸣虽不理解李缮今夜有什么大事,要这么吩咐,不过,他也不会追问,便又应了声,领命行事去了。
而李缮又翻了下文书,放下了,朝西府走回去。
……
浴房内,水汽氤氲出淡淡的水雾,让什么都带着点湿气。
窈窈沉坐在浴桶里,散落的黑发在水面缓缓滑过,新竹替她洗好头发,仔细用布巾裹起来。
而窈窈也起身,水珠顺着她白中透粉的肌肤滚落,滑下。
她撑着木桶边缘的手腕上,浮出一点很淡的粉色指痕,是方才李缮攥的,倒是不疼,是她肌肤容易留痕。
新竹看了那指痕一眼,想到今晚……她赶紧摇摇头,如何能预想。
拿起洗漱架上的桂花露,新竹倒了点在手上搓开,揉在窈窈胳膊上,清甜的桂花香气,便溢在空气之中。
披上衣裳,那香味就收入衣袖之中,化成一股入骨馨香。
房中,郑嬷嬷刚换上簇新的被褥,窈窈由新竹端着香炉,给自己烘头发,瞧见郑嬷嬷的动作,还愣了一下:“昨个儿不
是才换过被褥……”
郑嬷嬷只笑不语。
窈窈很快反应过来,郑嬷嬷是讨个好寓意,毕竟当初洞房夜,新房一切是新的,却什么也没发生,未免让人对未来茫然。
而今时今日,才算“洞房”。
她本因热水泛粉的面颊,倏地又染上一抹赤红,须臾,才退潮一般,缓缓消减。
一开始看过避火图,窈窈的情绪是害怕多过其他,能避一日是一日,如今心底里不抵触,已经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