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还是不够刻苦(2/2)

窈窈也猜出原委,十分好脾气把棋子推过去,道:“你拿吧。”

谢姝拿了十个,又拿了两个,窈窈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呆呆道:“是十个吧?”

谢姝把偷拿的棋子遮住:“你看,这不就是十个了?”

窈窈醉懵懵地说:“哦……”

谢姝起兴,又去勾窈窈的靶子棋,手还没碰到呢,被卢夫人逮住,“啪”的打了一下:“又欺负你妹妹?”

谢姝赶紧收回手,睁眼说瞎话:“苍天有眼,我没有啊!”

钱夫人赶紧把她多拿的棋子拨回给窈窈,嚷嚷:“窈窈赢了,窈窈赢了!谢姝喝酒!”

窈窈顿了顿,她勉强挣到一丝清明,明白自己难得赢了握槊,心里很轻,便笑得眼儿弯弯,醉意凝在眼底,像是窗外一片柔软的雪花,静静落在窗棱上融成一粒晶莹的水珠。

……

屋中的暖热,直到茶水酒水续过几轮,谢姝和卢夫人都有醉意了,钱夫人连一口酒都没喝过。

钱夫人叉腰叹息:“都说了,我玩握槊有一手的。”

谢姝很不甘心,被酒气激得拍案:“再来!”

这拍桌声,把窈窈吓一跳,眼睛睁得圆圆的,卢夫人又无奈又好笑,道:“天时已晚,来日再战。”

场子散了,已经是亥时了。

郑嬷嬷背着窈窈回到西府,天气冷,也不需日日沐浴,窈窈又醉着,她简单地擦擦身子,便爬到床上,自己钻到被窝里,乖乖盖上被子。

郑嬷嬷放下床帐,屋内留有一盏微弱的烛火。

窈窈闭眼即睡,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因醉酒口干舌燥,翻了个身,用手轻轻拍了下身侧:“夫君,我口渴……”

但是,满手是凉凉的被褥。

值夜的木兰披着衣裳起身,撩开帘子:“夫人,怎么了?”

窈窈怔怔地看着手掌,她回过神思,对木兰说:“我想吃杯水。”

木兰“诶”了声,去倒水了。

窈窈拥着被子,黑暗里,听屋内水声哗哗,屋外雪夜清宁,再无雨声潇潇,落花簌簌。

真寂静啊,她想。

第二日,阖府猫冬,窈窈坐着,用一块藏青色的布巾,擦拭轻剑惊鸿,郑嬷嬷怕她划到手,几度欲言又止。

这时,捷报传来。

数日之前,大雪封山,但李家军分左右两翼军兵,声东击西,一鼓作气,一举攻下常山郡、中山国、河间郡,凿入冀州腹地!

如此这般,高颛倒是能带着军兵,从幽州取捷径包抄,吃下冀州指日可待。

这是冬月里第一个好消息,钱夫人心情极好,便给府上所有仆役发了一吊铜钱,共同庆贺。

郑嬷嬷笑道:“或许到年节的时候,也该大获全胜了。”

窈窈也笑了。

而此时,一列凌乱的脚步从驿站狂奔至李府,李府侍卫拦住:“站住,你是什么人?”

那人道:“我是钟常侍的徒弟小孙,求见少夫人。”

当时,钟常侍前来宣旨,改投并州,便把自己的心腹小太监小孙留在并州,对外称小孙水土不服,于路上罹患疾病去世。

而小孙一直替钟常侍收受消息,再请寻常男仆带去李府。

今日他却突然要见窈窈,那着实是十万火急,呈上的纸条里,钟常侍笔迹混乱:

[圣人坑晋王,又赐死交州长郡王;萧家有所动静,洛阳人人自危,谢五北上。]

字愈少,事愈大。

当今圣上还没十一岁,晋王是圣上幼弟,才五岁,竟被圣上活埋了,加之料理了长郡王,那有大亓皇室血脉、能承大统的,都已经死了。

这真的是那不管朝政的小皇帝的意思么?恐怕后一句才是真,萧太尉想要上位了。

时局之中,无人能幸免,最重要是最后一句,谢五……谢翡。

萧太尉有登宝的野心,谢家要和李家彻底割席,那谢翡,就是代表萧家而来。

忆起上党城外那洗刷不去的血渍,窈窈面色微微沉重,她拿着那道秘讯,对郑嬷嬷说:“我去找母亲、婆母说。”

……

乌压压的大军步伐,踏实了棉絮般的白雪,踩出一条路,冀州三郡城池的上方,缓缓升起“李”字旗帜,迎风猎猎飘扬。

李缮打中山国骑马归来,便听闻巨鹿因无后援,城中粮食殆尽,为免人食人,郡守开城门投降,亲自着薄衣负荆,于寒风中跪于城门口,求善待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