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1/2)

员外郎不想说, 他完全没想到第五旉会拿这件事做筏子。

好歹毒的心思!

屏风后人影晃动,但终究还是没有走出来。

第五旉也不是真的需要魏乾谅回答,他只需要师出有名, 然后:“来人啊!”

一群小太监走了进来。

第五旉松开手,慢悠悠地站起来,起来时还不忘拾起那一叠纸:“魏员外郎不孝父母,污浊风气, 打他二十大板, 以儆效尤。”

说完,扬长而去。

身后是板子打肉的声音,还有魏乾谅的哀嚎和痛骂声。一开始还有力气骂,打到后面就只有哀嚎了。

*

在柴稷眼里, 陆家,还有九思一直都没有提过这个婚约, 还不知会不会愿意履行, 在此等情形下, 魏乾谅一直在那里舞陆九郎是他佳婿, 实在让柴稷厌恶。

陆安不知道魏家作妖,更不知道第五旉体察圣意,出来收拾了原身的渣爹。

她一心吃火锅, 甚至因为火锅的香味, 吸引来了一个学子。

那学子全名殷阁, 也是此次省试的考生,学识渊博, 人也聪慧, 对于儒家经典研读颇深,还精通道学与名学。他为火锅而来, 却与陆安相谈甚欢,两人一见如故,当场谈了《论语》,说了《毛诗》,又延伸到《左氏春秋》,从句子释意说到个中义理,句句是妙解,道道是深思。

殷阁也十分震惊。眼前学子瞧着年纪应当是比他还小几岁,却是掩卷能诵,熟识儒学不算,还精通玄学——也就是《周易》与老庄。

而且这方面的精通是他自愧不如的那种。

两人越谈越兴奋,惺惺相惜,相见恨晚,而陆安的学生们懵逼地坐在一边,感觉好像把他们的谈话听进了耳朵里,又好像什么都听不懂,仿佛被两个天才隔开了。

殷阁:“我此次省试考的是经义科而非诗赋科,选的是大经《周礼》,兼《仪礼》《易》这两本中经,兄台呢?”

陆安告诉他:“我选的是诗赋科,本经择的是《易经》。”

殷阁“哎呀”一声,叹道:“兄台怎选了诗赋科,大薪在诗之一道已至末路,少有拿得出手的,比之唐诗差了不止一截。”

陆安当然知道,隔壁世界唐诗宋词这个称呼多响亮,反过来看,其实就是指宋诗不如唐诗,苏东坡的词名震千古吧,苏东坡的其他文章震古烁今吧,但他的诗比起词来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而纵观整个宋朝,再没有诗人能达到唐时李杜的高度。

陆安正要说话,就听殷阁又说:“当然,我不是说兄台的诗不行,而是……兄台怎偏偏撞到了那陆九思!”

陆九思本人:“嗯?”

殷阁不知他面前人就是那“陆九思”,只是叹道:“本来兄台对经义了解之深,在经义科必能夺得魁首,可诗赋科……那陆九思之诗,已达李杜高度,这怎么比得过?若你是只要能榜上有名便可以的性子也就罢了,但我瞧兄台亦是心有傲气。”

殷阁觉得真不是他小瞧面前这位兄台,他自己还不如这位兄台呢。只因那陆安陆九思的实力实在令人恐惧。

——那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会随便作一首诗就是流传千古的佳作?

“尤其是那两句‘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写得真真是好,将离别写成凯歌,实在让天下学子提气。不瞒兄台,此前新旧党争,朝政被搅成一团脏水,今日你上台将我政策全部推翻,明日我上台将你政策全部推翻,分不清魑魅魍魉。我本已对朝堂失去信心,只觉入了官场便是前路茫茫,可当时听得陆九思此诗,感受到其中的豪迈与壮志,我才如当头棒喝。”

“纵它宦海浮沉,处处风波恶又如何,只要怀着‘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的襟抱,区区云山万里算什么!区区流言蜚语、小人算计、前路荆棘又算得了什么!我自不愁知己。”

殷阁说到这句诗时整个人都慷慨激昂了起来,一改此前的沉稳情态,眼底灵光湛湛。

说完后,他看到新认识的兄台含笑看着他,也是说:“我也是这般觉得的。”

走吧!向官场走去,若是心有抱负便没什么可怕的!

不论是流芳百世还是遗臭万年,那也证明了你曾来过这人世间。

“史书一笔当有我。”她这般说着,只有寥寥几句,不如殷阁那样长篇大论,但殷阁突然有一种感觉,眼前人必定能做到。

“好!”旅店外突然传来喝彩声:“九郎君心志远大,实在令人赞叹!”

众人回头,却见一个内侍笑看他们,这内侍非是第五旉,第五旉还在罗织罪名惩罚魏乾谅给官家出口恶气呢。

内侍行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男人,他把男人拉到陆安身前,自己也自来熟地凑到陆安面前:“九郎君,房州一别,许久未见,君可安好?”

‘九郎君……’

殷阁眼皮一跳,扭头看陆安,面色一下子奇异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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