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1/2)

虽然霁月再三说了,她的眼睛会不药而愈,可瞎的时间久了,南山还是相当郁闷的,就连守心晒的红枣干都不喜欢了,也不想去院子里晒太阳,整天趴在床上,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南山,墙角那块菜地该浇水了,你来给我帮忙呗。”守心热情邀请。

南山翻个身:“不去。”

“来嘛来嘛,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干点活儿。”守心不死心,继续劝。

南山心情郁卒:“我一个瞎子,能干什么活儿?”

“呸呸呸,怎么不能干了?你可以帮我扶着水桶啊。”守心道。

南山干脆不回话了,直接把被子拉到头顶。

守心无奈,只好帮她关上房门,然后扭头看向一袭浅蓝布衣的霁月。

“她已经这样好久了,不吃东西,也不起床,我上次还看到她躲在被窝里悄悄的哭,”守心摊摊手,稚嫩的脸上出现一种名叫忧愁的情绪,“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假装没看见。”

霁月抬眸,看向紧闭的房门。

“……算了,我再去研究几样糕点吧,她还挺喜欢甜食的,也许吃完甜食心情就好了。”守心说着,第一次无视他的霁月仙君,径直往厨房去了。

主屋寝房里静悄悄的,南山掀开被子,双眼无神地躺在床上。

东夷岛的时间本来就模糊,她这一瞎更是分不清今夕何夕,虽然守心说她才瞎没多久,可她总觉得已经过去八十年了。

而且直到现在眼睛都没有好转,看起来还能再瞎几个八十年。

“早知道会变成瞎子,我就不修炼死了算了……”南山在床上滚来滚去假哭几声,眼角竟然还真的湿润了。

她想阿娘了。

其实这段时间忙着修炼,她已经很久没有想阿娘了,可如今突然瞎掉,时间都空了出来,她就开始频繁地想阿爹阿娘,想仙人阿爹和灵晔,偶尔也会想起那个讨人嫌的溪渊。

溪渊……要不是这狗东西,她也不会被抓到东夷岛来。

南山咬牙切齿,随即又卸了气,觉得没必要怨天尤人,毕竟不来东夷岛,她也不知道自己少了根灵骨,说不定直到现在还想着什么都不做,全靠灵晔帮自己灌溉灵骨呢。

那她不得把灵晔吸干了啊。

南山想到那个画面,忍不住抖了一下。

躺在床上想了一些有的没的后,南山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便摸索着下了床,慢吞吞地朝着桌子的方向走。

她看不见东西,只能手脚并用地试探着往前,可即便这么小心,右脚还是踢到了椅子,一时间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霁月进来时,便看到她眼泪巴巴蹲在地上的可怜模样。

他静默一瞬走上前去,南山听到脚步声抬头,一伸手果然抓住了柔软的衣料。

“守心?”她双眼无神,已经学会侧耳听动静,“我不是说我不去外面嘛,你怎么又回……”

“是我。”霁月温声道。

南山顿时不说话了。

屋子里很静,静到霁月蹲下时衣料摩挲地面的响动都十分清晰,南山咬了咬唇,伸手扶住他的膝盖。

“怎么蹲在这里?”霁月问。

南山扯了一下唇角:“磕到脚了。”

“我看看。”霁月去握她的脚踝。

南山索性坐在地上,任由他温热的手指褪去她的鞋袜。

脚趾暴露在空气里,她虽然看不见,但还是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只可惜霁月握着她的脚踝,没能让她得逞。

“红了。”他说。

南山闷闷地应了一声,下一瞬便感觉到清凉的灵力注入伤处,她轻轻抽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离自己很近,近到呼吸都产生摩擦,使得空气升温。

霁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输出的灵力停滞一瞬,又很快恢复如常。

不是什么大伤,甚至连小伤也算不上,南山早就不疼了,被霁月小题大做地治疗后,更是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察觉到霁月想帮自己穿袜子,南山赶紧将鞋袜抢过去:“我自己来!”

霁月没有强求,只是在旁边静静看着,待她快穿完时才说:“若是无事,跟我去个地方吧。”

“我才不要去前殿,”南山拒绝,“那边的香火熏得我头疼。”

霁月轻笑一声:“不去那里。”

南山顿了顿,还真生出点好奇心来。

片刻之后,她落在柔软的沙地上。

湿热的海风吹得人衣角翻飞,远处海浪拍岸,声音清脆响亮,其中还夹杂着几声鸟鸥鸣叫。南山虽然看不见,可心情突然开阔起来,她伸了伸懒腰,伸手在空中乱抓,直到抓住霁月递过来的胳膊,才算稳住了心神。

“你带我来海边干什么?”她好奇地问。

霁月看着她总算舒展的眉眼,唇角挂起笑意:“散心。”

“……我心情挺好的,不用散。”南山说这话,自己都觉得心虚。

霁月也没有拆穿她,反而体贴道:“陪我散心,整日听信徒祝祷,也挺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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