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那是一场杏花春雨(1/2)

岑鳶听著小姑娘的嘟嘟囔囔,差点笑出声来。

第一次,有了要成亲的真实感。

烟火气,那么重。

他不要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不要她时时刻刻举止端庄,连走路睡觉都小心翼翼;更不要她背负著明德帝的生死,和一个国家的兴亡。

他只要她想笑的时候肆意笑,想哭的时候隨意哭。

岑鳶甚至想把时安夏当个孩子来养著,蹦跳,嬉笑,顽劣,有血有肉像个被人宠著的最最普通的女子那样活著。

走一步看十步的活法,真的太累了。可是没有这个技能,她又如何能活成如今这模样?

她註定不是普通的女子。

只希望他的小姑娘能活成舒服隨性的样子。

这一世,时安夏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太后,他也不是北翼的卫北大將军。

他们只是平凡赶著成亲的一对新人。

以往,时安夏都是云里雾里活在岑鳶的心尖尖上。

轻轻一抬眸,远远一回顾……千百万次在心头描摩她的模样,遥不可及。

这一世不同,她就要做他的新娘了。

过了今夜,只要天一亮,他就会骑著高头大马来迎她过门。

仪式从简不要紧,新娘是她就行了。

为了拐她做新娘,岑鳶將她想不起的那些往事,一点一滴放出鉤子,鉤著她。

她一问究竟,他便是那句“成了亲就告诉你”。

关於“破皮大鼓”,关於那些脱口而出的对子和诗句。

他说上一句,她便能对出下一句。

分明那些东西都是他从二十一世纪带过来的。不同的时空,醉人的诗句,不一样的文明。

关於他的故乡,他曾经从事的职业,他在上一世都告诉过她。

她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她是他的铜墙铁壁,他是她的万箭齐发。

他对她那么赤诚,从不曾隱瞒。

一如今夜的月光,洁白如银,清辉似雪。

岑鳶就那么守在窗外,听房间里面热热闹闹,吱吱喳喳。

似乎是护国公府当家主母郑巧儿正在为时安夏开脸。

按照北翼风俗,每个姑娘在成亲的头一夜,都要由五福之人进行开脸。

所谓五福,乃长寿,富贵,康定,好德,善终。

早前唐楚君问时安夏,愿意让谁来给她开脸。

时安夏想也没想,便求了大舅母。

郑巧儿得了活儿,喜上眉梢。

她可是外甥女亲口认定的五福之人,能不乐吗?

她性子原就爽朗,这会子喜气洋洋,心头欢喜,嘴里妙语连珠不要钱似的往外蹦,“我家夏儿怎么长的?说一句倾国倾城之姿都不为过。哎呦,这眉眼,这鼻子,这小嘴儿,哪哪都好看……我怎的就没个这样的女儿呢。”

她边说,边用双手绷著两根线,在时安夏扑了粉的脸上,绞著脸上的绒毛,轻轻扯断,再修齐额发和鬢角。

才进行到一半,唐楚君喜极而泣,“我儿啊……真好看……”

这么好看的女儿,她竟然弄丟了多年。还好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不是老天有眼,是时成逸有眼,竟然帮她把女儿带回来了。

在女儿出嫁前的夜晚,唐楚君双手合十,祈求上天保佑时成逸和於素君幸福美满,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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