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0章 人心是会变的(1/2)
时安夏得知岑鳶坠崖生死未卜后,恰逢临盆剧痛。那撕心裂肺的痛楚竟阴差阳错衝破了祝由术的封印——该想起的,不该想起的,全如决堤洪水般涌来。
如今,她也是怀揣著惊天秘密的人了。
她知道,北翼肯定给岑鳶下毒了。上一世卓祺然自尽,几个大臣和大伯父全部选择了自尽,便是下毒之事的铁证。
岑鳶微微点头,“北翼是下了毒。”顿了顿,又摇头,“但不只是北翼。”
自从知道卓祺然在前世参与了下毒,他曾跟卓祺然就“百气裂骨散”进行过深度討论。
这一討论,他发现了蛛丝马跡。
“有的症状,是百气裂骨散没有的。”岑鳶再次说起这种毒时,指尖仍会轻轻颤抖。
时安夏握住他的手,指间温柔,“所以你怀疑,你除了中百气裂骨散,还中了別的毒?”
岑鳶道,“是。卓祺然说,百气裂骨散不会造成皮肤溃烂,且中毒后发作起来十分缓慢,如同钝刀子割肉,让人在一年半载或是三年五载里感受那种一点一点渗进骨缝的疼痛。”
可他那日毒发时,分明是排山倒海。他以为是自己体质特殊,可卓祺然跟他说,百气裂骨散的药性不会因为任何体质有所改变。
当时,岑鳶为了梁国的安定,立刻传位於岑澈。
他之所以一直没有怀疑过岑澈,也是因为后来岑澈的確很关心他,为他找最好的药,找最好的大夫,来减缓他身体上的疼痛。
如今细思极恐。宸帝对他好,只是因为他再也不会威胁到皇权。
宸帝无须杀他,反而还能博个美名。
时安夏一下就明白了,“所以你怀疑,你的人里早已安插了岑澈的人?”
“想必是的。”
利益当前,谁敢说绝对的忠诚。岑鳶要利用这次坠崖,重新排查一遍身边的所有人。
他用夜寻的身份来到时安夏的身边,当然是为了离她近些。且,“我死了,你和孩子们就不会成为梁国的眼中钉。”
他如今有家有口,不能摆在明面上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把你梁国恆帝的身份暴露出去了?”时安夏並不惊讶。
从长安郡传过来的谣言,说北翼駙马是明德帝流落民间的皇子,就足以证明这一点。
梁国已有人盯上了岑鳶。而“流落民间皇子”的说法,一定是有人在墉帝面前为岑鳶打掩护。
岑鳶如今明面上死了,反倒让墉帝鬆了口气,不再草木皆兵。也能让岑澈彻底死心,这一辈子,他別想再踩著恆帝上位。
时安夏又猜测,“洛家出了叛徒,还是十二杀里有人倒戈?”
“咱们成亲那日,倾天鼎派人杀你。如果『十二杀』没人配合,洛英应该不会得手。”岑鳶一直在调查这件事,从未放弃。
也是因此,十二杀的人后来很少能近时安夏的身。
时安夏从来不信任十二杀。她还提醒过他,“你如何就相信他们不会背叛?”
因为这句话,岑鳶忽然意识到,復位时间线拉得越长,人心便溃散得越厉害。
大多数人之所以追隨恆帝復位,嘴里喊著“匡扶正统”,眼里烧的却是从龙之功的滔天富贵。
岑鳶要的復位却是场精妙的外科手术:等墉帝自己把江山蛀空,等民间怨气沸腾到顶点,再以最小代价完成权力更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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