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老登(2/2)
西门庆掀开轿帘一角,只见路上轿马如龙,僕从如蚁,好不热闹。
正行间,忽见前面一顶青慢轿子停下,一个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走下轿来。西门庆定晴一看,竟是原身的故人扬州苗员外。
他只是隱隱有点印象,但不多。
正想著装作没看见,却不想两人正好对视上,他只能故作一副欣喜的样子。
“哎呀,这不是苗兄吗?”西门庆下轿。
苗员外也是惊喜道:“西门大官人!怎的在此相遇?”
两人寒暄几句,原来这苗员外也是个財主,身上现做著散官之职,向来结交在蔡太师门下,今日也是来上寿的。
“西门兄此来是”苗员外试探问道。
西门庆笑道:“不瞒苗兄,小弟也是来给老太师拜寿的。”
苗员外眼中闪过一丝异,隨即瞭然:“原来如此!西门兄好手段,竟能攀上太师府的门路。”
两人匆匆说了几句,因各自有事,便约定改日再聚,各自登轿而去。
西门庆的轿子转过几条街,终於来到太师府前,
远远望去,只见府邸巍峨,门庭若市,比那县衙还要气派十倍。
“停轿!”西门庆下轿站定,抬头望去,但见:
堂开绿野,阁起凌烟。门前宽绰堪旋马,阀阅鬼峨好竖旗。锦绣丛中,风送到画眉声巧;金银堆里,日映出琪树香。左右活屏风,一个个夷光红拂;满堂死宝玩,一件件周鼎商彝。室掛明珠十二,黑夜里何用灯油;门迎珠履三千,白日间尽皆名士。
西门庆看得眼馋不已。
此时翟管家已在门口等候,见西门庆到了,连忙迎上来:“西门大官人,快隨我进去,老爷正要见客呢。”
西门庆整了整衣冠,恭身进了大门。
奇怪的是,那气派的中门却关著不开,来往官员都从角门而入。
“翟公,为何今日大事,却不开中门?”西门庆閒来无事问了嘴。
翟谦压低声音道:“当年官家御驾亲临,曾由此门而入,因此人不敢走。”
两人穿过几重门,每道门前都有武官把守,见了翟谦都欠身问好:“翟管家这是从何处来?”
翟谦答道:“此乃某友,打山东来拜寿老爷的。”
西门庆跟在翟谦身后,走过一道道门廊,转过几个弯,眼前儘是画栋雕梁,金碧辉煌。忽然,远处传来阵阵乐声,如在天上一般。
“翟公,这是”西门庆侧耳倾听。
翟谦笑道:“这是老爷教的女乐,一班二十四人,都晓得天魔舞、霓裳舞、观音舞。
但凡老爷早膳、中饭、夜宴,都是奏的。如今想是早膳了。”
西门庆正听得入神,忽然鼻端飘来一阵异香,馥郁非常,那乐声也越来越近。
“快到了。”翟谦提醒道,“这里与老爷书房相近了,脚步儿需放轻些。”
转过一道迴廊,眼前豁然开朗。
只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厅矗立在前,宛如宝殿仙宫。厅前仙鹤、孔雀等珍禽漫步,四周琼、曇、佛桑爭奇斗艳,四时不谢,开得闪闪烁烁,令人应接不暇。
翟谦示意他稍候,自己先进去通报。
西门庆偷眼望去,但见厅堂正中的虎皮交椅上,端坐著一位身著猩红蟒袍的老者,想必就是那权倾朝野的蔡太师了。
蔡京身后那描金屏风前,侍立看二三十位绝色佳人,个个梳看宫妆发警,或执幣帕,
或持团扇,如眾星拱月般將他簇拥在身前。
“西门大官人,老爷传你进去。”翟谦出来低声道。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冠,跟著翟谦步入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