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莎尔的祈愿术,神灵的战斗,一位父亲的审判(2/2)

刚才离开前的最后一眼,对方戳穿了他深埋在心中的一个秘密。

『该死的婊子.

他是神,他无法轻易获取他的秘密。

但某人可不是!

“阿嚏一—”

正在接受平民敬酒的高德忽然打了一个大喷嚏,差点喷到一旁的马林身上。

“谁在念叨我?”

他揉了揉鼻尖,自言自语了一句。

换来的是格兰杰小姐毫不留情的打击。

“可能是那些少女,特別是那些死而復生的,你看她们现在恨不得上来贴著你呢。”

死而復生,对於所有人而言,都是值得庆幸的事情。

尤其是当他们觉得自己的復活是来源於某位领主的时候,这个势头更加猛烈。

神职人员虽然脸色古怪地对视一眼,但都没有人揭开这个秘密。

对方,本身就是拯救这座城市的英雄。

多一层光环少一层光环都不影响他被民眾所爱戴。

对於赫敏的毒舌,高德的回应很简单。

把那一头长髮炒成面,他老手艺人了。

“混蛋!”

小皮靴踢来却被他躲了过去。

高德一边拿著手里的酒杯,一边和赫敏打闹著。

周围的环境多多少少影响到了他。

紧绷的心弦在这一刻总算放鬆下来。

一切都结束了。

“大人!”

马林的声音传来,带著几分惊喜。

“怎么回事?”

马林左右看了一下,凑到高德耳边说道。

“那位诺曼男爵——”

“你说真的?”

“嗯嗯!”

“走,我们去看看。”

马克西姆没有被马林处死,而是被关押起来。

高德原本的打算是把他送到审判庭那边,看在诺曼的面子上。

但这位男爵竟然有不一样的想法。

不等高德前去,就看见诺曼推著马克西姆走了过来。

他脸上无喜无悲,就仿佛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守卫在押送著犯人。

马克西姆双手被麻绳反绑在背后,脸上仍残留著愤恨之色。

而在一旁的老爱德华,只是不停地唉声嘆气。

当来到高德面前时,马克西姆张嘴就要说什么,可迎接他的却是背后男爵毫不留情的一脚。

这一脚直接端在腿窝上,直接將他的话堵在嘴里。

那双沾满血跡的铁甲靴,就仿佛横亘在这对父子中不可跨越的天堑。

“男爵”

高德见到这一幕,依旧有些不可置信。

主要是这太残忍了,对於一位父亲而言。

马克西姆再该死,对於高德来说只要马林能报仇就行。

他不会故意生出去凌虐对方的想法。

但这位男爵,他是真没看出来,这么铁血,这么冷麵“德拉克领主,您无需多言,只要见证这一场——审判即可。”

高德依旧能听出他话语带著几不可闻的颤抖。

毕竟,一位父亲要当眾鞭答自己的孩子,直到其懺悔自己的过错。

太残忍了。

狼藉的户体已经被推到一旁,留下的唯有狂欢过后的痕跡。

所有人都在为自己的新生,家人的归来而庆祝。

在这种情况下,高德忽然宣称要开展一场审判与懺悔,自然吸引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们围成一个半圆。

孩子们依偎著父母,丈夫怀抱著妻子,老人被子女所扶。

在狂欢的最中央,高德之前临时搭建的台子上,兽人的头颅高高掛起。

在这种场面下,没人会觉得那代表著血腥,

他们只会觉得自己的仇人就该这种下场,甚至可以说,这位兽人邪术师的灵魂还成为了他们炫耀自己新生的题材。

“赤焰城大灾难知道吗?我就是当事人,当时我已经死了,是德拉克领主—总之,那个邪恶的兽人施法者都该死!难怪银盾军团要在北地驻守这么久,真不知道放任这群畜生进来会发生什么事.”

“那个罗杰斯男爵也真的是禽兽,没想到这种人都能当上贵族·”

类似的话语高德已经听到了不止一次,很显然,在这个娱乐匱乏的年代,吹牛这种不需要上税的行为,很符合大多数平民的生活水平。

你可能没钱去酒馆喝酒,你可能没钱买大冒险棋盘,毕竟那玩意最少也是几个金幣甚至十几个金幣,看原材料。

但三两朋友凑一块,吹牛绝对是最简单,也是最方便拉起氛围的事。

而此时,在兽人邪术师旁,一位青年被绳索捆住。

一个简易的木架子被支起来,绳索从上面穿过,將其双手高高吊起,越过头顶。

高德和几位女性站到一旁,將位置让给今天的主角。

诺曼男爵手持一根皮鞭,面无表情看著被吊起来的马克西姆。

“各位—”

他的目光看著站在下面的平民与贵族,喉咙间满是苦涩。

最终目光落到高德身上,见他衝著自己示意可以停止,诺曼摇摇头,拒绝了他的建议。

作为一名父亲,他是毫无疑问的失败者。

“我是赫里斯的达米安·诺曼,你们中可能有人认识我,也可能有人不认识。”

赫里斯是诺曼领最大的山谷,也是他的城堡所在。

可以说是家族的兴盛开始。

“但你们肯定都认识这位。”

他指著被束缚著的年轻人。

“他的名字叫马克西姆·诺曼。”

这个姓氏一出来,不少平民都脸色大变。

他们不可能不认识诺曼这个姓氏,更不可能不认识这位有时候会来与伯爵会面的男爵。

双方名义上都是效忠王室的贵族,之间自然会互通有无。

更別说,他们还號称南境双壁,守护著王国的南方被侵袭。

“是的,如你们所想,这位是我的儿子。”

高德能听出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依旧继续说著。

说实话,他也想马克西姆死,他也能理解男爵在做什么。

海姆的牺牲,不仅仅是自我,还可以是家庭。

他不鼓励你牺牲的,是弱者,是那些手无寸铁的无辜者。

但如果你所面临的邪恶,是来自於家庭时,十分鼓励你大义灭亲·

这位神比任何人都鼓励消灭犯下过错的家人一一莎尔不算。

那个疯女人对於信徒的考验確实有服从性测试,经常题目就是亲手抹除自己的家庭。

“他经常与凯因斯王子一起和恶魔勾结!换句话说,这场灾难,他必须承担责任。”

说到这,他毫不犹豫一鞭子往自己的儿子身上抽去。

“啪一”

清脆的声响沿著空气传播。

一条红色的血痕渗出了马克西姆的白衬衫。

他的脸色因痛苦而扭曲,嘴唇紧咬。

“您该使用带刺的铁链——父亲。”

他的身上,还残留著凯因斯一党都会有的印记。

一个黑色的骷髏,那是他们的秘密集会。

“我要你,向著德拉克领主,还有这些无辜者们道歉,並为你犯下的错误懺悔。”

双方的语气都很生硬,仿佛一个只是严刑拷打的士兵,而另外一个则是坚决不投降的俘虏。

“怀!我只恨没多杀几个!”

高德不知道这对父子私底下聊了什么。

不过从儿子的口气来看,恐怕双方聊得很乾很尬。

甚至於没有起到半点正面作用,全是反面。

“啪!”

再一鞭子下去,这一次男爵的脸色有了明显变化。

“我让你懺悔!”

得到的是马克西姆更加狂妄的笑声。

“你知道吗,父亲。”

他把父亲咬得很重。

“您跪下来求我的样子,可比那几个屁民杀起来爽多了!”

这一次,男爵再也没有留手,鞭子带起破空尖啸朝他打下去。

被触及的皮肤表面瞬间皮开肉绽,鲜血直接將那一块渗出血跡。

“您总是教导我,要和別人处好关係,可是您却从来不和我相处。”

“在家里,您让我站著,我不能坐,您让我练剑,我不能看书。可您问过我了吗?问过我想要的是什么吗!”

他近乎癲狂一般,朝著男爵大吼大叫。

脸上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说话间不时还倒吸著冷气。

男爵见状,就要再一鞭子抽下去,但手却被人按住了。

那力气之大,甚至让他完全无法动弹分毫。

回过头发现是高德,这位年轻的领主正站在他旁边,朝他摇头示意。

“对於一位父亲而言,这过於残忍,我会跟教会的人申请裁决,他们会派人过来的。”

不论怎么讲,这位男爵都是有功的。

他不应该背上这种骂名。

至於马克西姆说的东西,高德就是当屁听。

家庭问题是私人的,逆父母也是你的事,但当你把自己的欲望施加到其他人身上的时候,你就是头纯纯的畜生。

畜生是不配被原谅的。

马克西姆的选择只有被男爵处死,以及被高德找来的神职人员走完流程后送上绞刑架。

“我不需要你在这假悍悍!”

马克西姆的话就像彻底激怒了男爵。

“不,这是我的错误,错误就应该去修正!“

男爵说完,推开高德的手。

鞭子抽打肉体的声音不断在空气中迴荡,起初马克西姆还能骂骂咧咧几声。

到就只剩下痛苦的哀豪。

最后,当男爵一鞭子下去的时候,他的头往旁边一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