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 钱塘教父(2/2)

接下来的场面,让新人看得心惊胆战。

书房里,老头子和许宣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言语交锋。

于公句句如刀,直指许宣这些年“手段过激”“行事诡谲”。

许宣则从容应对,时而引经据典,时而以退为进,甚至还能抽空给西门县令递个“别慌”的眼神。

两人唇枪舌战,竟是谁也压不住谁。

最终,于公冷哼一声,从案几抽屉里取出一封信,重重拍在桌上。

“我在洛阳的朋友……不太多。”

许宣:“……噗。”

他没忍住。

于公怒目而视:“你笑什么?!”

许宣立刻板起脸:“学生失礼了。”

但这真的不能怪他。

谁能想到,于老头子竟然也有这么幽默的时候?

你那是朋友不多?我都不想多说什么。

当然最终还是收下了信,虽然大概率不会用。

毕竟老头的仇人比朋友多上个千百倍,他可不想被人误会成“于党余孽”。

临走时,于公才终于和西门县令说了几句话。

他捋了捋白的胡须,目光如炬,语气却罕见地缓和了几分:“既然来了钱塘,就好好做事。”

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瞥了许宣一眼:“若有疑难,不妨多向许宣请教。”

“若是有他三分手段……有些事情,本不必闹得那般难堪。”

这话听着像是勉励,实则暗藏机锋。

当许宣带着西门县令走出觐天书院时,这位中年男人仍有些恍惚。

三大书院……就这么“平趟”了?

崇绮书院对他客客气气,觐天书院连于公都默认了许宣的“指导”地位……

这简直是史诗级的成就,就这么活生生摆在眼前!

西门县令甚至开始怀疑人生,自己寒窗苦读几十年,兢兢业业为官半生,结果还不如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混得开?

太震撼了。

第三天。

钱塘的世家豪商齐聚一堂,热热闹闹地给西门县令办了场接风宴。

这次和上次的冷清截然不同。

上次来的全是边缘人物,这次却连各家家主都亲自到场。

原因很简单。

许宣端着酒杯,笑吟吟地站在主桌前,当众宣布:

“西门县令,是我的好兄弟。”

此话一出,全场沸腾。

原本还端着架子的豪绅们,瞬间换上一副热情洋溢的笑脸,争先恐后地涌上来敬酒。

甚至有几位家主当场表示要“捐资助学”“修桥铺路”,全力支持西门县令的政绩工程。

西门县令:“……”

三天前,他还是个人人避之不及的“晦气县令”。

三天后,他竟然成了钱塘豪绅的座上宾?

这世道……真的太魔幻了。

散场之后,许宣留下西门县令,又简单说了几句。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在这里好好干,有什么事情,就联系保安堂。”

“钱塘……不,扬州境内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这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又重若千钧。不是夸口,而是陈述事实。

西门县令怔怔地望着他,心中的阴影竟被抹去大半,仿佛外界的风风雨雨都被一堵无形的墙挡在了外面。

安全感,从未如此真切。

“可桐庐……”

中年县令低下头,嗓音沙哑,仍有些放不下过往。

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那些刻薄的流言,甚至祖坟前被人泼的脏水……

一年的折磨,哪能轻易释怀?

许宣闻言,却是笑了笑。

“人言可畏又如何,只要众口皆碑即可抵御那些风刀霜剑。”

“还有,我觉的你是对的。他们错了。”

“请你在钱塘继续坚守正义。”

西门县令被现实摧残了足足一年的事情,被迫背井离乡。此时再听到这种话,就是有天大的心防也被打的稀里哗啦。

冷语如霜降,摧得百残;讥言似寒潮,冻彻骨中寒。

温言似春阳,融尽千山雪;暖语如惠风,吹开万树。

冷暖交替,心中就有了几分力量,也多了一份寄托。

沉默良久,忽然躬身下拜。

这一拜,比三日前那一跪还要沉重。

那一跪,是走投无路的绝望。

这一拜,是心服口服的归附。

“许先生。”

他低声唤道,嗓音微颤,却再无迷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