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恩赐只是变质的牛奶（2/2）

一个月的时间，一百多瓶兽化药的量……

林德尔不想去算托莉雅一天要被灌几瓶，一小时又得被餵几颗。

他走到托莉雅身边，有些胸闷的看著这只神志不清的奶牛。

他有很多疑问，可他现在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情绪。

林德尔轻轻拍了拍莉莉丝的手，示意她冷静一下，隨后轻声对托莉雅说道：

“你不用吃这些肉了，也不会再有动物给你灌药了，以后没有动物逼迫你產奶。”

托莉雅抬头，望著林德尔，又看向莉莉丝，她的眼睛转了又转，转出泪水流在身前，和牛奶混在一起。

莉莉丝忽然走上前，轻轻给她舔乾净。

托莉雅身子颤抖，她艰难的抬起臃肿的双臂，把莉莉丝抱在怀里，含糊不清的说：

“小猫咪，嘿嘿，小猫咪……我记得我以前也有一只喜欢的小猫咪。”

“是吗？她叫什么？”

“她叫……”托莉雅的话语突然停住，手臂猛地发力，像是要把莉莉丝揉进身体里，她哭著叫道，“我想不起来她叫什么了！”

被紧紧勒住的莉莉丝髮出一声闷哼，可她並没有反抗，只是儘量平稳的说道：“她叫莉莉丝，是你的老板，她来带你回家。”

“回……家？”

托莉雅喃喃念道。

她手上的力度鬆了几分。

“莉莉丝……”许久，托莉雅无神的眼里重新泛起光，“莉莉丝，莉莉丝大人！我，我没想这么做……”

莉莉丝没有说话。

“我只是不想让你觉得我只是一个没用的產奶机器，不想留在店里依靠你了……”

“你怎么会……成为现在这样？”

“有个动物把我抓起来，我关在地下室，用兽化药催乳，用街病死动物的肉餵我，让我不停的生產牛奶……”

“那只动物是谁？”莉莉丝问道。

“我，我……”

想不起来了吗？林德尔嘆了口气。

“他来了！快跑啊莉莉丝大人！”托莉雅突然推开莉莉丝，惊恐的朝著林德尔叫道，“跟莉莉丝大人没关係，我不认识她，她只是迷路了！你看！我在努力產奶，我在吃药……”

托莉雅慌乱的低下头寻找著，很快就从层层肥肉下掏出一个瓶子，將兽化药悉数倒进嘴里。

“我都吃了！我都吃了！看我，看我啊！”

惨白稀薄的牛奶断断续续的挤出，掺杂著一丝丝血水。

林德尔愣愣的转过头，背后什么动物都没有。

他不可置信的回看向托莉雅：“你说的是我？”

然而托莉雅已经重新陷入了痴傻的状態，只是机械般的重复动作，无论林德尔和莉莉丝再说什么，她都不再回应。

“林德尔，杀了她吧，给她一个解脱。”

许久，莉莉丝说道。

“杀了她？她这种情况治不好吗？”

莉莉丝摇了摇头：“没有意义。”

“意义？”林德尔觉得很荒诞，一个动物把意义掛在嘴边。

“没有意义，还是没有价值？”

“你怎么理解都行。”莉莉丝走到一旁，转过身去，“我们没办法把她从街带出去，说不定什么时候又会冒出一堆捷克狼犬来。就算真带出去，也治不好，她的身体和大脑已经濒临崩溃了。”

“快动手吧林德尔，我下不去手。”

林德尔没有再说什么，比起他，莉莉丝更加了解托莉雅，也许她说的是对的，托莉雅也不想苟活吧……

他缓缓走近托莉雅，轻轻把她的脑袋掰向一边，勉强露出粗壮的脖子，隨后张开嘴咬了上去。

感受到疼痛的托莉雅身子不停颤抖，哭嚎。

“你就不能麻利点吗？还是说你在享受虐杀的快感？！”莉莉丝转过身瞪著林德尔，听著托莉雅的惨叫，怒道。

我也想啊！林德尔在心里回道。

如今的托莉雅实在太胖了太大了，林德尔在她面前就像一条小狗一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托莉雅现在至少不是清醒的。

就在这时，托莉雅忽然不动了，正当林德尔以为她终於窒息而死的时候，一股力量突然撞在了他的身上。

猝不及防下，他鬆开了托莉雅，踉蹌了几步。

等到他站稳脚步时，正好对上了托莉雅的目光。

那是一双带著乞求，绝望的眼睛。

在死亡来临前，疼痛和窒息让托莉雅清醒了过来，鲜血倒流进喉咙，呛得她不停咳嗽。

“咳！咳咳！莉莉丝大人……”

莉莉丝的神色一颤。

“我不想死啊……咳咳咳……”

她还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他：“她说她不想死。”

莉莉丝终於动了，她走到托莉雅尸体前，合上睁著的双眼：

“没有动物想死，可是林德尔，她没得选，我们也没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