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遇凶险(1/2)
眾人行至日落颓山。
残阳將黑松林的枝影拉得细长,如同鬼爪一般。
王浩抬头望了望天边盘旋的禿鷲,心里忽地不安起来。
“到了这断崖处了啊!”周伯苍老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王浩定睛望去,只见崖顶风化严重的石碑上,“回头是岸”四个刻字被苔蘚啃噬得残缺不全,不知是哪朝哪代留下的警告。
王浩停下马儿,朝周伯问道:“周伯,天色已晚,是在这歇息,还是向不远处那平原去?”
周伯见这年轻人不懂就问,一路上对他恭敬有加,也是回答道:“浩小哥也是初次走商,前方平原处好安营扎寨,敌匪怎么可能不知?
况且平原地势开阔,我们一队人马,几斤几两,他们可以尽收眼底。
我们多走几步,前往这断崖底下过夜便可。”
王浩恍然,別人能想出来,为什么山匪想不出呢?
等著人群前往平原之地安营歇脚,打他们个出其不意,又因为地处开阔,王浩一行人连躲藏的地方都不会有。
……
眾人来到崖底,安置好马车和货物,点燃篝火,开始烧水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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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做饭的也是一个老者,精神矍鑠,据他所言,已经在这个商队工作了接近十余年了。
在精神放鬆后,眾人开始你一答我一语地聊起天来,全然没有白天时战战兢兢的样子。
篝火映照著眾人摇晃的身影,王浩的后背贴著马车铁轮,愜意地听著远处他们的对话。
“等这趟走完……”左脸带疤的青年忽然轻笑,刀刃在青石上来回打磨,“家里的媳妇说要给我生个大胖小子。”
独眼汉子正往酒囊里灌著刚刚在篝火上烧的杏酒,也咧嘴笑道:“攒够十两银就回乡下,给么妹置办嫁妆。”
他突然剧烈咳嗽,“她,咳,总得风风光光嫁人。”
周伯忽地看向劲装少女,问道:“你阿弟进白鹿书院的费用,还差多少?”
劲装少女摇摇头:“还差得多咧!估计还要再走几趟商队才行!”
周伯掏出腰包,取出几两碎银,说道:“加上这些呢?”
“周伯,你!这些当然够了!但是我不能要,爹娘说过……”
周伯则塞进少女怀里:“拿著,跟你周伯我客气什么!”
名为春兰的少女感激地点点头,不再推辞。
王浩打著养生桩功,內气在丹田处缓缓流转,將那些飘散的絮语尽收耳底——张铁匠要翻新铺面,李货郎等著钱抓药,赵更夫想给瞎眼老娘换楠木棺材。
世间百態,人情冷暖,莫过如此!
每个字眼都裹著血汗,但在这冷风中,却有著丝丝暖意。
若非自己身怀命格,晋升为武师,也得像他们一般。
饭后,眾人都疲惫不堪,为了明早赶路,尽数歇息。
子夜时分,一声狼嚎撕开了黑幕。
王浩猛然睁眼,丹田处蛰伏的內气如同惊蟒窜动。
第二声嚎叫从崖顶惊响,整个营地都被唤醒了。
王浩用刀尖磨出火星,点亮篝火余烬,照亮方圆三丈——密密麻麻的绿瞳在树影间浮动,像极了隨风飘荡的幽冥鬼火。
“不是寻常狼群!大家注意!”春兰大叫一声,示意大家万分小心。
话音未落,黑影如离弦之箭扑向马匹。王浩的脚尖一点,飞速掠去,刀光映出一张血盆大口。
三尺长的灰狼凌空断成两截,腥臭的內臟泼洒在地面上。
整个树林突然沸腾,狼群化作黑色潮水漫过营地。
“左面七匹!右面五匹!”春兰的娇喝混在狼嚎中,好像就要被淹没一般。
左脸带疤的青年旋身劈砍,刀刃却卡在狼骨间拔不出来。
惨叫声从西北方向炸开,守夜的趟子手的喉咙已被利齿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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