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左少秋再现(1/2)

六月的京城,夜风裹挟著白日残留的暑气渐渐消退,凉意像一层薄纱,悄无声息地漫过街角巷弄。

桥洞下,昏黄的路灯被厚重的阴影切割成碎块,那些浓得化不开的暗,如同泼翻的墨汁,沿著斑驳的墙壁缓缓流淌,连空气都仿佛被染成了深黑。

温羽凡踏过结著青苔的路面,破邪刀的刀柄在掌心沁出凉意,刀身与腰间睚眥面具隱隱共鸣,发出细微的嗡鸣。

“师傅,您確定只带我们来?”李玲瓏的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发颤,她攥著星蝶剑的手指关节泛白,剑鞘上的蝶形纹路在昏暗里泛著细碎的银光。

她的目光扫过桥洞深处晃动的阴影,喉结轻轻滚动:“万一左少秋……”

温羽凡抬手示意她噤声,侧耳捕捉著风穿过桥洞的声响。

“他认得你,也与霞姐打过交道。”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著金属般的冷硬,“而天机镜是李家命脉,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视线掠过霞姐时,他停顿了半秒——藏青色劲装下,她周身縈绕的冰蓝真气如同流动的极光,在暗处勾勒出紧绷的肩线:“况且,论动手,你我三人足够应付。

霞姐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只是將缠在腕间的软鞭轻轻绕了个圈,钢丝混著天蚕丝的鞭身摩擦出细碎的声响,像春蚕啃食桑叶。

就在这时,桥洞最深处的阴影里,突然响起“啪”的一声轻响。

那是摺扇展开的声音,清脆得像冰棱断裂,在空旷的桥洞里盪开一圈回音。

“温先生,別来无恙啊。”

说话的是个拄著拐杖的老者,灰布长衫的袖口磨出了毛边,鬢角的霜白混著尘土,贴在布满皱纹的脸上,唯有帽檐下的双眼亮得惊人,闪著狐狸般的狡黠。

他手中的摺扇缓缓摇动,扇面上的残荷听雨图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隱若现,扇骨摩擦时露出的金丝楠木纹理,分明是左少秋那柄从不离身的旧物。

“左少秋?”温羽凡瞳孔骤缩,赤金真气瞬间涌至掌心,“你这易容术倒是越发精湛了。”

老者低笑起来,笑声里刻意掺了沙哑,却掩不住那股刻在骨子里的玩世不恭:“在洪门那群疯狗眼皮子底下討生活,总得有点保命的本事。”他用拐杖轻轻敲了敲地面,金属头与水泥地碰撞出沉闷的响,“不然,哪能活著把天机镜给你送来?”

温羽凡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倒竖,一股磅礴的內劲如决堤江河般迎面压来。

那气息裹挟著山崩海啸般的威势,仿佛整个桥洞的空气都被瞬间抽乾,沉甸甸地砸在肩头,让他膝盖几不可察地弯了半分。

“小心!”他低喝一声,左臂猛地横在身前,將李玲瓏死死护在身后。

赤金真气顺著臂膀暴涨,在周身凝成半透明的气墙,却被那股內劲撞得嗡嗡震颤,像隨时会碎裂的琉璃。

视线穿透气墙望向老者,温羽凡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声音里裹著难以置信的惊愕:“內劲八重?”他忍不住瞥了眼对方头顶,“上次在川中见你,不过內劲三重……这才多久,你的修为竟精进得如此恐怖!”

老者手中的摺扇轻轻晃动,扇面上的残荷图在月光下泛起淡淡的萤光,荷叶的脉络仿佛在缓缓舒展。

“从洞庭逃出来后,就算有这易容的本事,洪门的追兵也如附骨之疽。”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著种劫后余生的轻描淡写,“老夫好几次都快成了刀下亡魂,所幸在秦岭深处遇著位隱世高人的遗留,也算是因祸得福,捡回条命的同时,修为倒也跟著涨了涨。”

“说来几位修炼的速度也不慢啊,”摺扇突然指向霞姐,老者的目光在她腕间泛著冷光的翡翠鐲子上顿了顿,“周小姐的冰蓝真气凝而不散,已是內劲四重的徵兆。”视线移到李玲瓏身上时,又多了几分温和,“李小姐的內劲二重的根基也是无比扎实,比寻常世家子弟稳得多。”

最后,他的目光落回温羽凡身上,帽檐下的眼睛眯成条缝,带著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仿佛能穿透那层赤金气墙:“倒是温先生,几年不见,內劲六重的境界已是江湖翘楚,只是……”他轻轻敲了敲摺扇,“你周身真气流转时,隱有滯涩之感,莫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閒话就不需要多说了。”温羽凡的声音陡然转冷,攥著破邪刀的手紧了紧,刀鞘上的饕餮纹因內劲翻涌而发烫。被戳中痛处的烦躁混著对天机镜的急迫,让他没耐心再兜圈子,“天机镜呢?”

“你我老友久別重逢,何必这么性急?罢了罢了……”老者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缓缓收敛摺扇,从怀里掏出个用黑布包裹的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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