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赛里斯的新年(1/2)

第149章 赛里斯的新年

1月30日,赛里斯除夕。

春城的雪在这一年的腊月里下得格外大。哦,春城就是之前的新鲸城。

亚马托人被干翻了,就没有新鲸城,赛里斯代表非常谨慎地问伯利亚人是否能改回旧名。伯利亚人表示你们赛里斯人自己做主,于是这名字就改回来了。

大雪覆盖了关北军司令部屋顶曾经猎猎作响的膏药旗,也模糊了魏曼时期街角残存的【王道乐土】标语印痕。

七年被占的历史,对于春城的赛里斯人来说感觉就是一场梦。

一个赛里斯老妇人踩着冻硬的雪壳走到自家大院门前,露出了笑意。

那扇饱受白蚁蛀蚀又被讨债警察踢裂过的门板,换上了一扇从曾经魏曼老爷大宅偏门拆下来的门板。老妇人在上面颤巍巍地换上了一张崭新的红纸——不是魏曼衙门要求的亚马托式“注连绳”,而是久违了的【福】字,墨迹浓黑,还带着仓促张贴时冻住的浆糊冰碴。

春城各条大路上,寒气和一种躁动的热气在撕扯。

街角废墟旁支起了个煮【杀猪菜】的灶棚,大铁锅里肥肠、血肠翻滚着油,白茫茫的蒸汽裹着肉香腾起,瞬间又被西北风吹得无影无踪。

卖瓜的小贩推着独轮车,箩筐上盖着破被,几个脸蛋红通通的孩子围在旁边,舌头死死舔着铁片刮出的、沾满了尘粒的稀渣滓,冻麻的嘴唇粘在冰冷的铁片上扯得生疼也舍不得松口。

不远处传来零星爆竹声,声音哑得像生锈的铁罐在炸开,和城外军营里练习打靶的枪声远远近近地呼应着。

听到枪声,早已习惯了这一切的赛里斯百姓不再心头一悸。

鞭炮炸开的红纸屑落在积雪上,很快浸透成深色斑点,像未洗净的血渍。

裁缝店小窗里传出咿咿呀呀的评戏调子——不再是‘亚马托与魏曼亲善’广播里的军乐,而是沾着厚厚灰尘的旧唱片传出久违的乡音。

城南的土墙大院飘出辛辣的酸菜炖肉香。张老太用豁口菜刀切着用卢布买回的指头宽冻肉,热油在亚马托鬼子军钢盔改装的铁锅里滋啦作响。儿孙们围着炕桌剪红纸,旧账本背面裁下的纸页上,粗劣的牡丹纹裹着拉西亚战士的模糊影像——那是从传单上拓下的。

八岁的铁柱子突然指着窗框边缘残留的封条胶痕叫嚷:“这还有膏药旗的鬼影子哩!”

老人操起冻硬的萝卜狠狠刮擦木框,干裂的嘴唇颤动:“刮干净!咱家屋檐下不能沾半点脏东西。”

南关大车店的马灯全数点亮,旁边一个极具拉西亚特色的罐头店里,一个赛里斯人正在吆喝:“阿莉卡的【斯帕姆】洋罐头唉!一拉就开嘞。一卢布一罐,来尝尝新鲜唉。”

一卢布一个罐头确实很贵,然而前阵子打败关北军后,为了庆祝胜利,安德烈王子给全魏曼的人按人头发了30卢布。

有了一笔意外的横财,又恰逢新年到,真有不少平民咬咬牙,买点回家尝个新鲜。

对于魏曼生活的穷苦赛里斯人来说,一年不见荤腥是常态。

有些人怕受骗,刚买到手就拉开罐头,用手指头挖了一小块放到嘴里。

“真鲜!”他那迷醉的表情,又勾引到更多赛里斯人去尝个新鲜。

马上过年,愿意在除夕小小地出血一把的赛里斯人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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