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防线破徐州在望(1/2)

第197章 防线破徐州在望

得知骁骑卫已经渡河,贼军主力即将赶到,正在鏖战的元军阵型顿时不稳。

“稳住阵型!违令者斩!”

曾万户须发皆张,目眦欲裂,手中佩刀挥舞,试图弹压骚动。他非常清楚,军心一旦大乱,便如溃堤之水,再不可收拾。

但他不甘心,这一仗还没有输,他还有底牌!

“结成圆阵!撤入仓堆堡!”

其部固然打不赢越来越多的贼军,但只要退入土石结构的仓堆堡,依托坚城与贼军周旋,等待围困徐州的精锐兵马赶到,仍有全歼贼军的希望。

命令逐级传达下去。曾万户积威尚存,本部数千精锐在军官的呵斥和鞭笞下,还能勉强维持阵型,却管不了袭扰红巾贼侧翼的两千乡勇。

这些人打顺风仗,劫掠抢功时比谁都积极,甚至不弱于普通官军。可一旦遭遇逆风局面,其乌合之众的本质便暴露无遗。

“官军,官军主力开始撤了!”

“俺们不是官军!俺们要回家!”

撤退,永远比进攻更难组织,尤其是在与敌人犬牙交错的情况下,乡勇最先还能勉强维持基本队形撤退,可看到就贼军骑兵越来越近,又很快变成了溃逃。

两千多人如同炸了窝的马蜂,完全不顾阵型和掩护,朝着本部所属寨堡发力狂奔。

“狗娘养的杂鱼!刚才不是挺能耐吗?!”

薛显脸上的血污更添狰狞,他猛地一勒缰绳,调转马头,手中长枪指向溃逃的乡勇。

“兄弟们!跟爷爷——”

“总管!不可!”

毛贵一把抓住薛显战马的辔头,指向东南方向——那里,骁骑卫已经踏着滚滚烟尘而来。

“骁骑卫到了,这些乡勇跑不掉的。咱们得咬住元军主力,绝不能任由他们退到寨堡内!”

骁骑卫的到来让薛显精神一振,但目光扫过自己的部下,他脸上的肌肉却剧烈抽搐,连番血战,其部如今能站着的已不足一半,这些人中还大半带伤,疲惫不堪。

薛显狠狠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猛地一抖缰绳,手中长枪指向正在后撤的元军主力,吼道:

“缠住元狗主力!伤了俺这么多兄弟,还想逃?!”

周坡寨内。

李喜喜拄着一柄卷刃的腰刀,看着元军如潮水般退去,且有组织地远离寨堡,目光骤然亮起。

“元狗……要溜了,咱们主力到了!兄弟们的血不能白流,随俺追出去!”

李武策马奔驰中,目光快速扫视着混乱的战场:逃跑的乡勇已经溃散,争先恐后地涌向寨堡;薛显、李喜喜两部残兵正死死缠住元军的后阵和侧翼,不让他们能快速撤退。

元军则勉强维持着一个不断被削弱的圆阵,艰难地向仓堆堡方向挪动。

骑兵万马奔腾,声势极大,命令只能通过旗语传递,李武给旗手下达的命令非常简洁:

“二营、四营,追歼溃兵!”

前军令旗变幻,第二营、第四营迅速从铁骑洪流中分出,直扑溃散的乡勇。

其余兵马很快就靠近了战场中央,终于看清了元军防线主力:其部的圆阵已经很不规则,仍顶着薛显、李喜喜两部纠缠撤退,行动迟缓,但阵型尚存,撤退间颇有章法。

元军圆阵核心,曾万户发现了贼骑正快速靠近,本军阵型已有溃散的迹象,忙下令道:

“停下!快整队!”

命令很正确,可命令的传递却需要时间,执行更需要士气。

元军防线主力出营时足有七千大军,经历了之前与李、薛两部红巾军连番血战,只剩下五千余人,此刻还能执行其命令的,已经不到四千人。

其余兵马,要么被薛显、李喜喜所部缠住脱身不得;要么装作没收到命令,脱离本队逃跑。

但二者的命运,并无本质区别。

“三营、五营、六营,袭扰!”

李武率最精锐的一营兵马驻留在元军外围,蓄养马力,随时准备给打开阵型的敌军致命一击。

三、五、六营则开始绕着元军勉强稳住的圆阵外围奔驰,他们并非盲目冲击,而是精准扑杀脱离大队的溃兵,又不时逼近元军阵线,将一阵阵密集的箭雨抛射入阵中。

这些箭矢大部分被元军盾牌挡住,但总有一些穿过缝隙,引发新的骚乱和惨叫。

如此,骚扰、迟滞、寻找阵型破绽,并引诱元军反击,消耗其本已不多的体力和箭矢。

元军只能被迫进一步收缩阵型,虽然增强了局部防御力,却也逐渐丧失了移动能力。

薛显和李喜喜两部成功延缓了元军撤退步伐,此时也疲惫不堪,默契地停止了无谓的冲击,开始就地收拢伤员,重整队形,休养体力。

曾万户骑在马上,脸色灰败,眼睁睁看着脱离本队试图逃跑的兵马,被贼骑轻易驱散、屠杀,绝望的哭嚎,凄厉的惨叫,清晰传入阵中,如同皮鞭,狠狠抽打在残余元军的心上。

圆阵内,元军士兵脸色惨白如纸,握着兵器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他们身在阵中,暂时逃过了贼骑冲杀,可接下来呢?

“万户,还,还撤吗?”一名心腹千户声音发颤地询问,眼神里已满是绝望。

曾万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西北方仓堆堡似乎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他深知在贼骑袭扰下,以这种龟速,基本不可能撤到仓堆堡,但他身为主将,却不能明说自己这些,以防打击士气。

“让儿郎们调整阵型,待阵型稳固,体力稍复,再寻机后撤!”曾伯城的声音努力维持着镇定,但其中的疲惫、无力感和自欺欺人已难以掩饰。

李武如同耐心的猎手,并不急于进攻。

元军只要阵型不乱,确实可以用射程更远的步弓逼退红旗营骑兵,并缓慢向前移动,但这个移动速度却慢得令人绝望,撤出不到半里地,便看到了令他们更加绝望的景象。

东南方,另一股比骁骑卫更加庞大,更加严整,带着排山倒海般气势的烟尘,骤然出现。

擎日卫到了!

扩编后的擎日卫有十几个营共六千人,自然不可能一窝蜂地挤上来。常遇春亲率三个最精锐的甲等营,抄近道堵住元军退路后,就立即结阵。

“立盾!结枪!弓箭手——上弦!”常遇春矗立在阵前,声如洪钟。

盾牌手半跪于地,将蒙皮大盾重重砸入泥土;长枪手将丈余长枪从盾牌缝隙中探出,瞬间形成一片闪烁着死亡寒光的钢铁丛林;弓箭手引弓搭箭,蓄势待发,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迅捷而肃杀。

曾万户的心,瞬间沉入了冰窟,被迫再次勒令全军停下。

看着前方半里外,那些跑得气喘吁吁却能快速列阵的贼军,再看看身边同样疲惫不堪、士气濒临崩溃的部下,以及本军侧后虎视眈眈的骁骑卫和薛李残部,一股无力感淹没了他。

他手下这不足四千的残兵,虽然面对常遇春的三个步营,兵力上还占点优势,但他敢冲吗?本军阵型一旦在冲击中散乱,贼军骑兵的铁蹄会迅速将他们踏成肉泥。

“停止前进!整队!原地防御!”

曾万户伸长脖子,焦急地看向北面,此刻,唯有严防死守。希望拖下去,还能够等来答儿麻失里派出的增援。

然而,时间并不站在他这边。

在此期间,骁骑卫各营基本完成了对溃散元军和乡勇的清剿任务,重新集结。

薛显和李喜喜两部也草草处理了伤员,虽然人数锐减,但有骁骑卫、擎日卫在侧,胆气反而更壮,重新整队,再次逼近元军圆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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