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偷袭(1/2)
巴黎城外一片偏僻荒野,落日西沉,暮色像一层悄然落下的帷幕,將世界裹进血色的寂静中。
陈安一身黑衣,与军事工程师皮埃尔·佩蒂特並肩走入这块被野草占据的决斗场地。
他的剑掛在腰间,步伐不紧不慢。
安妮和伊莎贝尔跟在他们身后,在这种场合,她们倒意外地和谐,只不过安妮裙摆下的脚步还是有些不稳。
决斗场中央,雷蒙德男爵早已等候,他穿著旧式的军服,头髮精心打理,长剑横在臂弯之中。身旁的副手面色阴鷙,目不斜视,如同盯著一场待收的猎。
而决斗的主持人,正是尼古拉斯·富凯。
依照古老的贵族传统,双方各带副手,负责监督、公证、记录,並在必要时执行急救或——清理残局。
他们早已等候多时,手中长剑寒光如水,像是早已蓄满了敌意。
陈安原本想用绣春刀,那是永历在出使前赐给他的武器,自从到了欧洲后便再未出过鞘。
但决斗有一条死规——双方必须使用同等级、同形式的武器。他没得选,只能挑了一柄宫廷长剑——修长、优雅、轻巧,对他而言,却如陌生人之手,但也能杀人。
“以我的剑与灵魂起誓,今日之战只为荣誉。”
“无论结果如何,我接受上帝的裁决,绝不追究助手或对手的责任。”
“开始!”
富凯话音未落,雷蒙德男爵已如离弦之矢衝出,银光乍闪,长剑直刺陈安眉心。
陈安一惊,脚下不由自主地向后滑开半步,剑势在身前划出一道防线,堪堪挡住那致命一击。
剑身撞击时传来的麻痹震盪,让他掌心发麻,脑中却飞快冷静下来。
但对手的剑並未停下,而是顺势一扭,如蛇尾横扫,逼得陈安再次让步,险些被逼到场边那株枯树下。
雷蒙德步伐如鹰,快、稳、狠;剑走蛇形,滑、缠、钻。
他显然不只是舞会上的贵族,而是真正在剑术场上浸淫多年的人物。不然,也不会被选中来替他们出头。
陈安压下心头躁意,深吸一口气。
他原本更习惯用的是绣春刀,区別於西洋剑,走的是压制、劈斩与缠斗的路线。但此刻他手中的长剑偏轻偏直,出招讲究节奏与角度,颇有些“陌生”的灵巧——
可他有一样东西胜出:力量。
他像一块黑石,在暴雨中沉稳不动,不断调整脚位,让对方的剑始终在“擦边”状態。而在游走间,他已渐渐看出破绽。
雷蒙德的右肩始终比左肩略高,在全力进攻时重心上浮,带来了习惯性斜倾。
他在等那一刻——而它很快就来了。
“为什么要让那些泥腿子,连盔甲都没有,玷污独属於我们的荣耀?”男爵在一次连攻三剑后猛然高呼,嗓音中带著挑衅的愤怒。
“他们连家徽都没有,祖宗都不知道埋在哪里!”
陈安偏头躲开那一记平刺,语调冷淡如水:“那你呢?空有武力,却从不把刀尖对准敌人?”
“我在先前的战爭中,已经砍死了十七个西班牙人!”,男爵怒吼的过程中突然提速,步法变得更凶狠,剑影宛如铺天盖地。
陈安却不躲了。
他已经摸清了他的套路。
剑尖陡然一沉,整条手臂顺势带动身体,如拧麻绳般旋转一圈,借力卸招,步法沉如磐石,猛然拉近距离,贴身一击!
那是他在东方习得的杀招。不是礼仪,而是杀人。
雷蒙德眼神一变,想后撤,已然不及。
陈安长剑如电,顺势斜插,挑开对方剑锋,从他脖颈侧方直指咽喉——
寒光一停。
剑尖稳稳停在他喉结一寸之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