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草包(2/2)

“但和新总督的那场谈判,我们知道,跟隨您才是最正確的选择。”

在那场谈判中,这些人都知道了,马德里王室的继承权已经出现了问题,既然大势已去,不如儘早弃暗投明。

陈安点了点头,道:“自然。你们既然肯降,等明年夏天季风好转,我会派商船送你们一同回阿拉贡。至於土地一一在阿拉贡分地的事,我会写信给查理。”

“你们先退下吧,我要跟你们的总督好好聊一聊。”

土兵们领命而退,火光下留下拉尔一人,

此时的总督已经被脱得只剩一条裤子,背影佝楼,哪还有昔日的威严?夜色包裹下,身形像个无助的流民,被命运著,从权力巔峰一路滚落到尘埃里。

陈安站在他身前,没有一点幸灾乐祸,也没有什么庆幸一一因为他为了这一局在巴塞隆纳时便准备了很多牌,如今牌只出了一半,这位旧总督便望风而逃了。

“说说吧,我们的总督大人,”陈安终於开口,声音低沉,里头没有轻蔑,只有將胜者的冷静和败者的淒凉都包容其中,“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拉尔的嘴唇动了动,半响后终於憋出了一句话:“我输了。”

“但我也只是输了,我愿意向您、向阿拉贡投降。”,他顿了顿,目光不自觉避开陈安那双充满杀意的眼睛。

沉默在夜色里拉长。

拉尔又偷偷警了眼陈安,发现那杀意並没有减弱半分,於是接著说道:“在马尼拉的这些年,

工作认真,荷兰人几次骚扰,我依旧为卡斯蒂利亚和阿拉贡坚守这片土地。”

“你在任期间,可曾滥杀无辜?”陈安压著嗓音,冷冷问。

“没有。”拉尔摇头,额角青筋微跳,“除非您觉得那些在兰老岛上的异教徒是无辜的。”

“那汉人呢?”陈安追问,目光一寸不让。

“没有。”拉尔直视陈安,“总督府有案可查。虽然按照您的標准可能会有些偏颇,但依旧规章,若有冤案,任凭您处置。”

一阵风从门帘外灌进来,火焰晃了晃。

可陈安心里那股杀意依旧没能落地。他明知歷史上的拉尔正是第四次马尼拉屠杀案的主谋,可眼下这口恶气,却找不到由头正大光明地发泄。

他大可当场打杀了这位被他抢走屠刀的会子手,但他更想要公正,而且杀降这件事確实也挺晦气的。

拉尔仿佛察觉了他的迟疑,赶紧又补上一句:“我知道您恨我一一那天確实下令炮击您派来的使节船,但圣父在上,我並没有真想击沉它。”

陈安低头沉默,只是挥了挥手,让副官把这位狼犯的旧总督押了下去,除了审判,他还有数百种办法弄死他马尼拉的季风刚转,灰云未散,陈安就带著卫队入主了总督府。

港口的炮台和周边的要塞在短短几个时辰內纷纷换防,守军带著急切和鬆快交出了手中的钥匙。

但这並不是结束,只是开始,因为岛上的裂痕並没有因为陈安的出现而弥合,反而让那些来自闽地的海商们蠢蠢欲动,开始变得桀驁。

就在一切都如同新锅下的水,还未彻底沸腾时,一封自缅甸的信递到了陈安案头。

信中內容分外详尽,来自安达曼岛的驻军已与卑明的王子取得联繫。对方承诺愿与他们一方通商,且可提供部分急需的粮食作为诚意,而莽白则想从他们这里购置些火枪。

与此同时,士兵们也没忘记为陈安打探永历一朝的下落。

信件后半截句句紧凑、带著些许迷惘一缅方要求大明君臣皆弃甲,永历帝也被迫同意;

缅王甚至要求大明官员赤脚参拜,以示臣服,甚至强迫永历帝在节日时向缅王莽达行礼:

而官员也多沉涵於酒色赌戏,昼夜无心政事。

信中也暗藏了他们的疑问:他们始终不明白伯爵大人为何要为那样一群人耗费心力,但军令如山,他们依旧守口如瓶,从未向缅人透露只字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