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人人都只会怕他(2/2)
李长虞察觉到她的异样,抬眸冷颼颼地看去。
没了遮蔽,冰凉的雨水夹著寒风拂落在他后背,冷得似乎要渗入五臟六腑中去,可他却毫无知觉。
只望著女子那双布满惊恐的眼睛。
慢慢地蹙眉。
她?
在惧怕什么?
“你……”李长虞才方开口,就见宓善將手中的伞丟向了他,后退几步,提著湿透了的裙摆转身,踩著雨水溅起一地水,冒雨跑了。
李长虞的脸被伞骨尖锐处刮伤,留下一道细小的口子,他一手捡起那柄油纸伞。
被她握过的地方,还有余温。
另一只手,缓缓摩搓过那道刺痛的伤口,渗出的血跡染红了手指。
很快,就被雨水濡散了。
——她在怕他。
李长虞冷眸幽沉,自言自语地在心中得出了结论。
是啊……人人都只会怕他,又有谁,会真的怜悯他这种人呢……
不过都是装出来的罢了。
少年冷静地抬眼,自嘲地轻笑了一声,单手撑著伞,继续不发一语地跪在地上。
直到暮色四合,天地都被雨水侵吞得只剩下那道触目惊心的黑色。
-
翌日。
落霞台。
雨过放晴后的天空,有种被洗礼过的湛蓝,一望无际如同一面高悬的明镜。
宓善接了皇后的旨意在此地举办诗会,一整夜到处奔波筹备酒水膳食,天刚一亮又忙著来殿中安排座椅,布景。
却见昨夜瞧著还是澄亮光洁的地板,今日就堆满了树叶碎屑,殿中原有的座椅,也被砸的砸,毁的毁。
一看就是有人恶意为之。
距离诗会开始,还有不到半日光景,她不仅要將这些被损毁的桌椅搬出去,还要將地面打扫乾净,重新凑齐一套新的桌椅搬来。
难度不可谓不大。
“娘娘,这都是谁干的啊!我们昨夜来之时还好好的!真是太气人了!”熏儿已被气得差点哭了。
还是阿嬋安慰地拍了拍她,撩起袖子就是干。
“娘娘別慌,这些全部交给我们来搞定,我搬椅子,熏儿,你找簸箕来扫地。娘娘,你到边上去休息吧。”
宓善又哪里坐得住,吩咐小鸣子去找內务总管安排些新的桌椅来,而后就搬起一张凳腿,朝外走去。
“娘娘身娇体贵,仔细別伤了手。快放下吧,这些粗使的活计,怎么能交给女子来做呢。”
身后似乎传来瑞王的声音?
宓善回过头,微微一惊。
不止他,李长虞也来了。
他身形高大冷漠,一步步朝她走来,
弯腰从她手中取过长凳,朝外拋去,冷俊的眉眼看不出情绪。
只淡淡瞥了眼身后跟进来的瑞王和一帮太监。
声线凌厉,透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寒凉:
“愣著干什么,还不进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