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梦中幻梦(八)(2/2)
“而我,卡塞尔的人,已经入了档案的a级学员,並且行动也是报备过的哦“”诺诺比了一个剪刀手,胜利在她身上呈现,“施耐德教授可是清楚的知道我为什么留下,以及我留下来以后到底会做什么的,如果我死了、失踪了,你觉得卡塞尔会把调查的矛头对准谁呢?”
“美人小妞~你已经输了。”诺诺笑著,“事实就是这样简单。”
酒德麻衣沉默良久,如同一团在黑暗里融化的阴影,她的身影若有若无的闪烁著,时而消散,时而凝聚,但最终,她完完全全凝实。
她收起短刀,缓步向前,走在了阳光下,清晨的柔和阳光將她清丽的面容照亮,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
“是的,你贏了—”酒德麻衣抿著唇角,她將高马尾放下,低声说著,“所以你到底想怎么样?”
在诺诺还没来得及开口时,酒德麻衣率先提出了自己的停火条件:“事先声明,任何有关於我老板的消息我一个字都不会说。杀了你会很麻烦,但在极端情况下,相信我,杀了你也没什么我做这样的事情轻而易举。””
“谁都能看出来你是条美人蛇,美人小妞,但也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再问你任何有关於路明非的话题了—”诺诺撇了撇嘴,她此时才让体內的龙血稍微冷却了点,那股反覆冲刷看她大脑的极端触感才渐渐平息。
但她面前的这个女人,依旧棘手的很—
诺诺没办法保证酒德麻衣会说话算话,她和酒德麻衣都清楚,目前的休战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她打不过酒德麻衣,而酒德麻衣也不想在这里杀了她。
“我不想怎么样也没心情管你的破事。”诺诺昂起脸,“但不得不说既然我已经暴露在了你的面前,为了我的小命著想,你得帮我一件事情。”
这句话酒德麻衣没法第一时间回答,她心底有了隱隱约约的猜测,眼前这个红髮女孩儿说不定会提出一些对她来说有点麻烦的建议之类的,让她很难办。
这种难办可不是什么加不加钱能解决的。
说到底,如果她真的能无视掉路明非的渴求,直接就此把这种麻烦在此截断一一物理意义上的劈成两半,可惜她不能,无论是理性还是感性都不支持她做出这样的决定。
现在看来,妥协,似乎是不得不採取的举动了。
酒德麻衣將短刀捏在手中,转了几圈,散著寒光的刀刃突然从她手中消失,笔直的插在了诺诺的面前一一茶几的正中央,手枪旁边。
“也算是展示诚意了”诺诺咽了口唾沫,无奈说道,但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的紧张。
酒德麻衣说:“不要让我太难做。”
“当然当然,我只是为了自己的小命~”诺诺的话语尾巴挑起,轻桃又平和,不好说是不是她的真实性格,“我们先明確一点一一因为路明非的存在,所以你才不敢杀我,对吧?”
酒德麻衣觉得这没什么值得好否认的,她点头称道:“確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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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牢牢把握这一点才行。”诺诺揉了揉自己的下巴,抬起眸子,话里话外突然多出了几分不好意思,“说起来或许会很冒味—你介意你那个高中生老板多一个家庭教师吗?”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诺诺摊手无奈道,“你只是顾忌路明非才不敢杀我,万一我不小心走到了一个没人知道也没人查得到的地方突然暴毙了怎么办?到时候你的嫌疑再大也不好说。我得留痕跡,得有人记得我,得有人知道我在哪里干什么。”
酒德麻衣往前走了几步,她的面容挤满了陈墨瞳的视线,靠的极近,让陈墨瞳无法忽视。
她清晰的看著酒德麻衣的眼睛,酒德麻衣眼底是平静的湖水,湖水里倒映著她的脸颊和她的红髮。
诺诺知道,酒德麻衣在审视自己,也可能是顺便施加压力,这种极其接近的距离让她並不好受,毕竟她此时此刻一直都记著一个至关重要的点一一酒德麻衣有所顾忌才不杀她。
换句话说,她现在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在死亡的刀锋上跳舞。
距离酒德麻衣越近,这种接近死亡的实质感便越清晰。
可她丝毫不觉得慌乱。
很不可思议,她自己都没能想透,为什么自己如此冷静。要知道,在那个晚上,她被酒德麻衣敏锐的捕捉到並嚇退的那个夜晚,酒德麻衣只是简单的暴露了清晰杀意,她就已经有些受不了了。
再怎么聪明,再怎么胆大脑迴路清奇,面对那种户山骨海般的杀意时,逃跑並活下去都会在一瞬间占据念头的上风。
现在,她和酒德麻衣离得如此近,她不敢说一些比较奇怪的话,但只要酒德麻衣想,
只要张张嘴巴动一动牙齿就能咬断她的喉咙。
而就在这种情况下,她丝毫不觉得害怕,也不觉得慌乱,只有清晰的、沉著的平静,
在她心底流转。
那个名为“陈墨瞳”的虚影,在她的大脑里更加真切,进入了她视网膜的一角。
诺诺能清晰看见,“陈墨瞳”的脸色上没有露出过半点其他顏色,只有如水流一般的温润平和停留。“陈墨瞳”就是她自己,她也如那个幻影一般,心底没有半点波澜。
这种诡异的对视,不知道持续了多久,久到了诺诺眼皮泛起酸麻的触感时,酒德麻衣才缓缓直起腰,俯视著她脸上的平静。
“考虑的怎么样啊?美人小妞~”诺诺舔了舔嘴唇,本有些发白的唇角,已重新有血色蔓延。
“叫我酒德麻衣。”酒德麻衣重新拿起茶几上的短刀,將它收入暗处,“我现在同样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说吧说吧。”
“你是带著任务来的,还是出自於好奇?”酒德麻衣弯腰捡起地上的弹壳,一点点的清理著痕跡,她做事的模样很认真,完全看不出平常和路明非互相吐槽时的慵懒模样。
地上的脚印、弹壳砸出的小烙痕,还有射偏的子弹,在她手指的耕耘下,一点点的恢復了平常模样。
换句话说,酒德麻衣经验丰富,收拾现场什么的—她乾的不少。
“这很重要吗?”诺诺反问道,话音刚落,她又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发昏,问了个蠢问题,“当然很重要——我在说什么——”
“正面回答。”
“好奇。”诺诺搓了搓手指,“只是好奇而已。”
“我会和他解释为什么他需要一个家庭教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