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682.不是分家是全要(1/2)
第682章 682.不是分家是全要
张珪回到了他的保州老家,保州就是保定清苑县,也是带宋的保塞军,还是带元的顺天路,这名字一定得狠狠地统一改掉。一个地方四五六七个名字,急都能把人急死。
原本守家的是张弘范,现在张弘范因为旧伤復发已死,镇守保州的便成了从大都撤回的张柔第八子张弘略。既然是八叔,那没什么好遮掩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都算是他们这个老张家的生死存亡之际咯。
当年张巡在常州,张逞想著的便是力守城,以报君恩。为了表明守城的决心,人家把家眷送到临安去,张遥则专门把家眷接到家里,老婆孩子都在城,以示与城同存亡。而张巡就没这样的豪气,第一想法是保全自己家那二千万的富贵,第二想法是怎么爭取让伯顏封自己做世镇常州管民万户。
亲兄弟,还两个不一样的想法呢,论是叔侄了。张柔生了十几个儿子,前面六七个要么早天,要么在战爭中遗失。也就以张弘略为首的五兄弟,事实上继承了他的衣钵,张弘彦、张弘规、张弘范和张弘正则是围绕著张弘略这个事实上的大哥布置。
有人去了带元的侍卫亲军,有人继承老家保州的世职,有人南下跟伯顏灭宋,有人在河南办理粮台。反正哪哪儿都下了注,分了光,避免因为父子兄弟都集中在一块儿,出了事一锅端。
歷史上的张掛就是没学会自己父祖们的存身哲学,拉著五个儿子一起上,最后灭门。
现在呢?张弘略还活的好好地,这位也算是个知变通,有才能的人。他早年间为元军灭宋,担任转运,为了快速向前线输送粮草。採取民船运粮十石到淮北前线,就给予一石粮食报酬的办法,在一月之內就为转道攻淮东的刘整,备足了粮草。
眼下瞧见好大侄儿从河南“逃”了回来,他哪里不知道张是如何用两个半月的时间,只逃二百公里的內情。
“伯父,索虏海都在北,岛蛮张二在南,大都势若累卵。”张在开封,和张巡、叶李聊了一个上午。
“我如何不知。”张弘略知道的比张清楚多了。
他是在大都发生內订,蒙古色目军对汉军充满敌意,而真金不思居中调解,反而下令镇压之后,才跑出来的。当然他没有带头跑,带头跑的是阿术。阿术固然是为了表现自己虽然是蒙古勛贵,却不站队任何一方,坚定支持真金的態度。
可他这一走,就给眾人带了一个好头,汉世侯们飞也似的跑路。各个都看出大都这把祸事了,怕是要玩完。
“侄儿听闻海都已破遵化?”张掛连忙问道。
“何止,前锋已抵芦台场(今天津市寧河区)。”张弘略人是跑回了保州,可他还有不少人布置在大都周围。
毕竟河北就是他们这些汉世侯的主场,尤其是以史天泽和张柔两家,最为显明。史、
张两家几乎可以决定河北汉世侯们的风向,到底是倒向海都,还是倒向张巡。
“那岂不是潮河也弃守了!”(今北京东北,源於河北省丰寧满族自治县槽碾沟南山)
张闻言,面色微变,因为现在海都·乃顏自畿东大掠而来,大都在畿东的防御要点便在潮河。虽然潮河不是什么大河,但这年头打仗,哪怕就是一条一米半宽的浅沟,在实际作战中也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成为防御上的优势。
结果大都的阔里吉思根本就没有在潮河建立防御,甚至可能就没准备在大都外围打运动战,疲惫和消耗海都军。
“你的消息有些迟,昨日阔里吉思已平定大都兵乱。”张弘略到底靠得近,立刻抖出一个消息。
这消息有两重意思,一是阔里吉思不是不想派人去守潮河,而是他既没兵,也没时间去守。二是现在大都虽然镇定了下来,可也仅仅只是镇定了下来。
因为张弘略定的性,还是“兵乱”。有乱就要止乱,这年代最简单的止乱办法是什么?
杀!
不是阔里吉思残暴,即便是一千多年前的罗马帝国,行省军团闹了事,或者跟了谁夺位,最后失败。其军团就会被执行“十一抽杀”,不论你是功勋卓著的百夫长,还是行省內才募集来一个月的大头兵,一概抽杀。
杀头固然可以在短时间內建立威信,震镊军队。但这个短时间,再短也得十天半个月吧。海都能给阔里吉思十天半个月吗?百分百不能。
只要掠夺完了大都以东的郡县,获得了进一步行动的粮草,东道诸王们的贪慾也得到了稍稍满足。海都必定趁忽必烈新丧,前来爭夺大都。
“嘶,事情已经洞若观火,伯父当早自决断啊。”张连忙站起身来,走到张弘略的面前力劝。
在一旁的张弘略之子张也起身,安抚住著急的张。这事还用你说?但是保州老张家世受国恩,现在公开第一个跳反,即便给张巡当了带路党,那一辈子也就是个带路党,
想要融入张巡的“淮南新官”体系內,是非常难的。言下之意,未必有在带元的地位和利益。
跳反这种事,说得简单,做起来须得大决心。
张柔也不是一开始就铁了心思要给蒙古人卖命的,他受了金国的职,承了金国的命,
也想过给带金好好守住河北的一亩三分地。一直到出阵紫荆关,马倒兵败,被俘军前,才降了蒙古。
说起来了,张柔虽然谈不上对带金忠到了最后一刻,至少也是出了力的。
后世网络上骂张弘范的那么多,有瞧见骂张柔的吗?几乎没有。
就像十几年前的张巡那样,由於有大贼吕文焕率先投降,所以张巡投降的影响就会小非常多。沿著长江那么多宋朝的官绅投降,姓名不可胜数,大概率如果张巡真降了,那也就是个无名小卒,继续在常州做土霸王。死了之后,史书上连个名字都没有,吃喝赌过完一生。
“你观那张二,何等样人?”张弘略若有所思。
別看这句话是问张巡的品性气相,实际上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张巡舍不捨得开价,
给不给的出好价码。
未华黎俘虏了张柔,立刻任命张柔原官照旧,世领保州。张巡所开出的价码,至少不能够比木华黎当年的价码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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