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699.美諡景武符忠烈(2/2)

布义行刚日景,克定祸乱日武。李庭芝行事果决刚健,不停地宣扬北伐正义,疾呼经年而没有半分懈怠。又在元军数十万南下灭宋之际,挺身而出,奋力抵抗。除此之外,还亲自参与了张巡的清君侧,剪除了谋害信忠武王文天祥的留梦炎奸侯集团,於国家有大功。

“好!”张巡当即拍板。

很简单,张巡要得不单单是一个諡號,要得是低头的態度。就是要赵是亲自为李庭芝上美諡,而且是明確李庭芝参与清君侧合法性的美諡。

现在这个“景武”就很不错,反正是满足张巡本人要求的。况且这本来就是美諡,唐代的李靖就是这个諡號,没问题。

“那便諡景武。”陆秀夫连忙站起来,请张巡落座,免得张巡再站在赵是面前,一高一低,“凌迫”皇帝。

“配享太庙,祀以太牢。”张巡反正要把能给李庭芝爭取到的,都爭取到。

本来嘛,李庭芝为带宋干了一辈子,带宋拿点这种虚荣的东西来褒赏,算便宜带宋了。换个別的王朝,能够到末期还找著这样既忠且能的大臣,那怕是要乐开。

“赐建忠烈坊,再建景武祠。”陆秀夫连忙应声,继续往上加码。

看李庭芝家属的意见,是回湖北老家建立牌坊和祠堂,还是在李庭芝曾经战斗过的扬州、潭州建立,都可以。如果觉得只建一个不行,那就都建。朝廷拨款来建造,就像当年朝廷拨款给张巡家重建祠堂一样。

祠堂上的牌匾还写著“永锡恩庆”呢,寓意是老赵家永远向张家赐福赐恩,让张家和赵氏共存共荣。

呵呵。

“权且先这样吧。”张巡这才点头,表示认可。

李庭芝往上追三代,已经全部追封为王了,他自己本人活著都是郡王,湟论祖先。对於李家先祖的赏赐,早已是赏无可赏。至於李庭芝的儿女,那不需要朝廷来操心,有张巡给他们依靠。

虽然当年张巡为了震镊人心,尤其是贪赃枉法的心,公开处斩了李酉孙。但这是为了严明律法,尤其是保证军费的供应。只要其他两位舅哥,单是拿正常的灰色收入,以及赏赐,然后在地方上兼併点土地,张巡並不会说啥。

不是水至清则无鱼,是张巡知道很多东西他管不住,人性如此。但只要不超越张巡本人的界限,那就暂且不问。

再者有些把柄在主君手里,也是封建时代君臣相处的必要环节。在功大难赏的时候,

如果有个把柄,比如欺男霸女在,那主君剥夺臣子的官爵,就天经地义了。表面上看严厉惩处了臣子,实际上君臣的情分还在,过三五年復出,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另有一事,臣想向陛下请教。”张巡看著陆秀夫赶忙出去宣布朝廷对李庭芝的封赏,转头望向赵是。

外头的陆秀夫还在说著赏赐黄金一千两,白银三千两,钱二十万贯治丧,並且新建忠烈坊的旨意。里头的张巡,已经用一句话,把屋內的气温降到了零点。

“卿讲来便是。”赵是的声音不颤抖,因为他发现自己抖不起来,整个人仿佛僵住了“臣听闻襄景武臥床当日,同陛下召对过?”这事是陆秀夫的私信里面写的,李庭芝和赵是閒谈之后,便一病不起。

后面三四天,根本就没见外人,也几乎没有说过话。即便说了,也不过是“过河!过河!”或者“驱逐韃虏,恢復中原!”一类的话。

那李庭芝的病情突然恶化,极有可能是和赵是的閒谈有关。至於什么投毒啊,或者行刺之类的,陆秀夫先说没有,孙虎臣也仔细观察过了李庭芝的遗体,確认没有中毒或者外伤跡象。

这年头的毒药都是自然毒剂,磯(屏蔽)霜已经是最毒得了。但这玩意儿吃了人肯定发黑有表状,藏不住。

外伤?那真就是离谱了,在方才短暂的时间內,张巡问过李淑真,给她爹最后擦洗的人明確说过,一点儿外伤都没有的,脚底板都擦过。

“谈及先帝等还葬河南一事。”不知怎么的,赵是就老实回答了。

“嗯哼。”张巡示意赵是继续往下说。

“景武王直言尚未克復燕云,还葬尚早。”

“此乃老成之言吶。”一听是这么一个事,张巡赞同李庭芝的想法。

如果还葬到河南巩义,南宋这些帝后都要修建豪华的陵寢。假设一座二百万,那么就要修建六座帝后合葬的陵寢,足足一千二百万。算上迁葬的巨额费用,那数字。

娘的,都够重修黄河大堤,整治黄河沿线的各类河防工事和建筑了。

难不成因为这点事,两个人就吵起来了?李庭芝这人进士出身,非常会说话的,就算不同意赵是想要还葬的心思,也会用比较委婉的话来劝諫。说得直白一点,就是根本不会给赵是什么话头,来反驳攻击。

除非.

除非是人身攻击。

“是,景武王所言老成,朕未表赞同,王便泣跪於地,口称有罪。”到最后,赵是还是镇定住了,所言全真,只是隱去了一句话。

“恩?”张巡的眼光锐利的似乎要把赵是看穿,但赵是言语平缓,似乎真是没有问题的。

难不成是老丈人觉得自己对不起先帝,自己把自己给急死了?啊这,虽然不是没可能,但未免也太·

张巡很清楚李庭芝对带宋是有感情的,而且很有感情。但是眼瞅著带宋一天天的腐烂糟朽下去,到底还是愤其不爭的。

所以才支持张巡清君侧,事实上统管朝政。因为李庭芝在张巡身上看到了驱逐韃虏,

恢復中华的可能。他便义无反顾的陪上自己一辈子的英名,同张巡站到了一起。

要说他心中对度宗赵,理宗赵的,没有半点的愧疚,大约是胡言。张巡是穿越来的,李庭芝又不是,他是生长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年代的人。对於这一套东西,先天的认可。只不过伴隨著时局的变化,灵活的调整了这一套封建伦理在自己心中的架构。

“景武王已,节帅何苦穷追呢。”这会儿陆秀夫已经进来了,瞧见张巡几乎是审问赵是,连忙上前来劝。

“也罢。”张巡突然伸手,一把住赵是的手腕。

“臣不负陛下,希望陛下也不要负了臣。”张巡的手掌粗厚,一用劲,差点把赵是给擦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