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咏柳!(2/2)
这是她心中的咏物之意,她想看看,是否有人能够在这一关中,达到她的標准。
“时限为一炷香。”她淡淡说道,“开始吧。”
她的声音落下,参赛者们纷纷提笔,圆台之上霎时安静了下来。
然而,湖畔的观眾席却越发热闹。
“以柳赋诗,这一题颇有深意。”
“柳虽柔,但又生生不息,其內蕴之韵,倒也耐人寻味。”
“是啊,但要赋诗赋得高远,可不是易事。今日,怕是高手云集了。”
一名老者轻声嘆道:“昨日剑光惊世,今日诗才夺目。胭脂湖缘会,果然名不虚传。”
远处的丹凤朝阳却並未与他人议论,她的目光一直注视著萧寧。
看著他立在湖风中,目光悠然,不急不躁,她的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欣慰。
“他,必然能胜出。”丹凤朝阳轻声呢喃,语气中带著毫不掩饰的信任。
紫烟绕站在她身旁,似笑非笑地说道:“你这信心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
丹凤朝阳转过头,微微一笑,並未多言。
湖风轻拂,柳枝隨风飘荡。
圆台上的白雪霽注视著眼前的垂柳,轻声说道:“柳者,四时常青,谦柔而坚韧。愿诸君咏之,不负其姿。”
话音刚落,一缕檀香缓缓升起,为这场考核拉开了帷幕。
湖畔的晨风轻柔拂过,带著初春的微凉,將柳枝吹得依依摇摆。
圆台上的考核已然开始,参赛者们纷纷提笔,低头沉思,各自奋笔疾书。
最先跃跃欲试的,是一名衣著华丽的年轻书生,他神情自信,目光中透著几分得意。
他提笔蘸墨,略一沉思,隨即挥毫泼墨。
不过片刻,他便將手中的捲轴轻轻一抖,满面自得地迈步走到白雪霽面前。
白雪霽接过诗卷,目光扫过,眉头微微一皱,声音却依旧清冷:“念来听听。”
那书生昂首挺胸,朗声念道:
“青丝万缕垂春色,烟锁寒烟欲化空。
百尺柔条无骨气,何能植根大地中?”
声音落下,台下却一片譁然。
“这……竟以柳为轻薄之物?”
“柳虽柔,却不无坚韧,怎可如此贬斥!”
人群中议论声四起,而圆台上的白雪霽只是轻轻將诗卷放下。
“下去吧。”她冷声说道,语气中不见一丝情感波动。
那书生面色微变,却还是故作镇定地退回了原处。
不多时,又有一位中年文士走上前来,他满面从容,似乎对自己的诗才颇为自信。
他双手奉上诗卷,拱手说道:“在下斗胆献丑。”
白雪霽微微頷首,展开诗卷,轻声道:“念吧。”
那文士清了清嗓子,朗声道:
“柳枝低垂映湖波,倒影隨风舞婆娑。
柔条虽软难胜物,却是园中点春色。”
声音落下,台下传来几声低低的讚嘆。
“不错,倒也算得上工整。”
“虽有些平淡,但咏物合题,终究是稳妥之作。”
“这样的诗虽不能拔得头筹,但至少无愧於柳之风姿。”
文士满面笑容,似乎对观眾的反应颇为满意,转身欲退回人群。
然而,白雪霽轻声道:“平凡可言,见韵难寻。”
她的评价如清风拂面,却带著一丝寒意,让那文士顿时面色僵硬。
他訕訕地低头退回,目光中闪过一抹失落。
此时,一名身著素衣的女子轻轻走上台来,她面容端庄,双手捧著诗卷,神情恭谨。
“白姑娘,在下也来试上一试。”
白雪霽接过诗卷,目光一扫,眉宇微挑,似乎多了几分期待。
“念。”
那女子从容不迫地开口道:
“垂丝拂水细无声,绿影参天已忘根。
不与桃爭顏色,偏將一片古今魂。”
一时之间,台下眾人纷纷点头。
“妙啊!此诗既写出柳之姿態,又隱含托物言志,著实不俗!”
“是啊,那句『不与桃爭顏色』,更是暗示谦逊风骨,让人拍案叫绝!”
“这女子虽不知名,却有如此才学,著实令人钦佩。”
白雪霽面上多了几分柔和,轻声道:“言辞有韵,意蕴深远。”
素衣女子微微一笑,行礼退下。
接连几位参赛者上台,虽各有千秋,但始终未能引起更大的波澜。
或有言辞流畅,却略显平庸。
或有奇思妙想,却难掩疏漏。
一炷香的时间渐渐燃尽,圆台之上,氛围越发紧张。
“还有谁?”白雪霽目光扫过眾人,声音依旧清冷。
这时,一名老者缓缓站起,身形略显佝僂,但神態肃然。
“柳之韵,与君共赏。”
他朗声说道,提笔蘸墨,在捲轴上轻轻书写,笔走龙蛇,气韵沉稳。
片刻后,他交出诗卷,朗声念道:
“柔条轻摆舞东风,映月临水度春秋。
落地成荫遮万物,长存千古与人同。”
诗句落下,台下一片讚嘆。
“这等胸怀,已不止是咏柳,更是对天地万物的一种体悟啊!”
“果然是老前辈,气度非凡,令人折服。”
白雪霽微微頷首,神色中难得流露出一丝欣赏。
然而,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参赛者中,似乎在等待著什么。
而此时,站在人群中的萧寧,依旧未动。
他负手而立,神情从容,目光落在不远处隨风摇曳的柳枝上,似乎对四周的一切喧囂毫不在意。
“他怎么还不出手?”
“莫非他对这等题目无从下手?”
“未必吧,以他的气度,或许早已有所准备,只是在等时机罢了。”
围观者议论纷纷,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集中在萧寧身上。
白雪霽的目光同样落在了他身上,她轻轻开口:“公子,今日虽然小女子允许他人参与这考题,但毕竟是你的主场。”
“这一炷香的时间可就要到了,公子可要试试?”
萧寧微微一笑,缓步走上台去。
然而,此刻,他並未提笔。
他只是站在那株垂柳前,抬眼望著被晨风轻拂的枝条,似有所思。
眾人屏息凝神,静静等待著他的出手。
空气中,只剩下柳叶隨风摇曳的沙沙声,以及湖水轻拍岸边的呢喃声。
萧寧立於台上,身姿如松,眉眼间儘是从容淡然。
他未提笔,未看纸,反而静静凝视著眼前的柳枝。
垂柳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柳条仿佛女子柔软的髮丝,隨风飘舞,拂过湖面。
阳光透过柳叶洒下斑驳的影子,映在萧寧的衣襟上。
他的目光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屏蔽在外,只有这柳枝在他眼中翩躚起舞。
台下的观眾屏息凝神,唯恐一点声响打扰到这看似寻常却令人心神沉静的时刻。
“他在想什么?”
“他为何不动笔?难道没有把握吗?”
有人轻声议论,语气中带著一丝焦急和好奇。
“莫非,这题目难住了他?”
“不至於吧?以他的气度和学识,应当不至於为难。”
丹凤朝阳站在人群中,双眸紧紧锁住台上的萧寧,目光中满是期待。
“他一定有自己的想法。”
紫烟绕轻声说道,目光同样带著几分探究:“不过,他若真不能作出好诗,那未免太令人失望了。”
红衣翩翩笑而不语,似在等待萧寧的表现。
而圆台上的白雪霽端坐如莲,目光淡然,眼底却隱隱有几分期待。
萧寧终於抬起手,握住毛笔,蘸了蘸墨。
他轻轻抬笔,在宣纸上写下第一个字。
笔锋落下的瞬间,一股无法言喻的气势悄然弥散开来,像是一阵清风拂过湖面,掀起涟漪无数。
他的动作不疾不徐,每一笔落下,都仿佛带著天地间的灵气,每一划都如山川河流的延展。
“终於动笔了。”
有人低声喃喃,语气中带著隱隱的期待。
“他写的是什么?”
“从他的气度来看,绝非寻常之作。”
萧寧写完最后一笔,轻轻搁下毛笔。
他缓缓抬眸,將诗卷递向白雪霽,目光如水,语气平静:“请。”
白雪霽接过诗卷,展开一看,眼神微微一颤。
她扫过诗句,嘴角浮现出一抹罕见的笑意。
然后,她轻声念道: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絛。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念罢,她静静地將诗卷搁在桌上,目光扫向眾人。
“此诗,意境清新,言辞简练,咏物之妙,已臻化境。”
她语气平静,却字字鏗鏘。
台下瞬间爆发出一片低声议论。
“好诗!这才是咏柳的绝佳之作!”
“以『碧玉』比喻柳树,形容其亭亭如盖,生机盎然,真是贴切至极!”
“『绿丝絛』写出了柳条柔软如丝的妙態,简直让人仿佛看到了柳枝拂面的画面。”
“最后一句『二月春风似剪刀』,更是匠心独具!竟將春风比作裁剪柳叶的巧手,这等想像,令人拍案叫绝!”
人群中,许多人忍不住鼓掌,甚至还有人激动得站起身来,大声称讚。
“真是好诗啊!”
“这一诗句,恐怕连大儒也难以望其项背!”
“这面具男子不仅武艺惊人,竟然连诗才也如此高绝!”
一位白须老者微微頷首,轻声道:“此等才华,怕是千古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