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彻底公开,无援军!(2/2)
这句话一出,气氛陡然僵住。
四下的士卒同时望来,眼神里带著惊诧、愤怒,还有抑不住的心虚。
“闭嘴!”
一人猛地拔刀,恶狠狠地盯著说话的军士,声音低沉却满是杀气。
“再敢胡言,老子先斩了你!”
空气里骤然瀰漫起一股血腥味般的紧绷。
说话的军士脸色惨白,抿紧嘴唇,再不敢言。
可他的眼神里,依旧闪烁著掩不去的惶恐。
……
就这样,在这新的一日,平阳城的晨光之下,军心渐渐生出裂痕。
看似平静,实则风雨欲来。
谁都明白,这样的气氛,若再拖下去,一旦有风吹草动,整座军营都可能崩塌。
……
萧寧此刻仍在主帅营帐之中,静静守著昏迷的沈铁崖。
他指尖摩挲著袖口,神色淡漠,却將外头的风声、低语,听得一清二楚。
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三日援军……”
他在心底低低自语,眼神深沉,仿佛透过厚重的营帐,看到了远方某处。
晨光透进来,照在他脸上。
那一瞬间,他的神色,安静得让人心悸。
……
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尽,平阳城的营地之中,气氛已比昨夜更为凝重。
天色灰濛,浓云压顶,风从破败的城楼缝隙灌入,吹得旗幡猎猎作响。远处山野间,传来断断续续的战马嘶鸣,似乎预示著敌军的铁蹄已经迫近。
赵烈正披甲在营內巡视,神情冷峻,眼中满是压抑不去的阴鬱。昨夜他几乎未曾合眼,既因担忧沈铁崖迟迟未醒,又因心底那份对寧萧的复杂情绪——既认定那是疯言狂语,又偏偏有一丝不敢彻底否认的希冀。
他刚从偏帐出来,还未走上几步,忽听到营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隨即,三道身影气势汹汹地闯入。
为首的,正是韩守义。
韩守义身形高瘦,眉眼狭长,唇角常带著一丝冷笑,此刻正仿佛带著满腹的讥讽和不屑,双手背负,昂然而行。
他身后两人,一胖一矮,皆是北境昔日守关的偏將,面色铁青,目光锋锐。三人步履沉重,甲冑撞击声如雷,未语先压下了一股逼人的气息。
赵烈眉头一皱,眼神骤冷。
“你们来做什么?”
韩守义仰著下巴,冷哼一声,声音尖锐而刺耳。
“赵烈,今日可是最后一日了!”
“咱们立下的赌约,难不成你忘了?”
他猛地上前一步,眼神像刀子般盯住赵烈。
“那小子呢?他人在哪里?!”
赵烈心头一紧,脸色瞬间冷硬下来。
他当然知道,他们口中的“小子”,指的便是寧萧。
赵烈不动声色,沉声道:
“怎么,三位一大早便来兴师问罪?日头才升起,今日还未过完,著什么急?”
那胖將嗤笑一声,皮肉颤抖,声音满是讥誚。
“呵呵,说得轻巧。三天三夜,说好的援军在哪里?!”
“你我心里都清楚,根本没有援军!这小子当初大放厥词,不过是哄骗士卒罢了。”
另一名矮个將军眯起眼睛,语气森冷:
“赵烈,我劝你別再替他遮掩。此人不过黄口小儿,口吐狂言,耍弄虚名。三日已到,援军未现,此事该有个交代!”
韩守义冷笑一声,抬手指向赵烈,语气愈发凌厉。
“赵烈,你莫要装糊涂!”
“当初立下赌约,可是你亲口答应!如今援军未到,那小子就该人头落地,以正军心!”
三人话音落下,瞬间整个营帐內空气骤然紧绷。
赵烈额头青筋跳动,心头怒意翻涌。
他上前一步,眼神如刀,冷冷扫过三人。
“今日还未过完,你们急什么?!”
“我赵烈办事,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韩守义却丝毫不退,反而冷笑连连。
“呵呵,赵烈,你倒是沉得住气!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別忘了,敌军大军正压境,隨时可能攻城!到那时,你那点遮掩,还能瞒得住么?”
他的话咄咄逼人,声声如刃,直逼赵烈心口。
赵烈呼吸一窒,胸膛起伏如鼓。
若换作平日,他必然当场拔刀,將这三人当场斩杀。可如今局势不同,三人虽无能,却握有兵权,一旦动手,反倒可能引发营中內乱。
他冷冷一哼,甩袖转身,不再与三人纠缠。
“本都尉还有要事,不与你们废话!”
韩守义见状,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呵呵,行,那咱们就等著!”
“不过,你赵烈最好祈祷,今日真能等来援军。否则,到时別怪我等翻脸无情!”
三人话音森然,带著毫不掩饰的威胁之意。
……
赵烈目光如炬,盯著三人离去的背影,双拳死死攥紧,指节咔咔作响。
胸腔里的怒火翻滚,几乎要將他焚烧殆尽。
“狗娘养的东西!”
他心头暗暗咒骂,呼吸沉重,眼神冷若寒冰。
片刻后,他猛地招来一名亲信,压低声音,沉声吩咐:
“你立刻去找寧兄弟!告诉他,快走!”
亲信一愣,抬头惊疑。
“赵都尉,走?这……”
赵烈目光一冷,喝道:
“照我说的去做!別废话!”
亲信被震慑,连忙拱手应是,飞快退去。
赵烈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心头翻涌不休。
他清楚,寧萧必然不会走。
自从那小子开口说出“平阳退敌”四个字时,他就明白,那不是说笑,而是真心。
可即便如此,他也要尽最后一分力气,给寧萧一个机会。
“疯子……”
赵烈心中低低咬牙,神色复杂。
“可若真是要疯,也该让我来疯。寧兄弟,你这次可真的要听进去啊!若你还真的不走,那我就只能跟他们拼命了!”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神愈发冷厉。
火光映照下,他的面庞坚硬如铁。
外头的风呼啸而过,猎猎作响,仿佛在为即將到来的风暴奏响前奏。
——平阳城內,军心浮动,暗潮汹涌。
而这一切,不过是更大风暴前的序章。
营中风声呼啸,晨雾尚未散尽。
赵烈的亲信快步奔行,心中焦急万分,只想著儘快將赵烈的叮嘱传达给萧寧。可他还未走出多远,忽然眼前人影一晃,几道甲冑撞击之声骤然响起。
“站住!”
冷喝声伴隨寒光骤现。几名军士手持兵刃拦住去路,为首三人,正是韩守义与梁敬宗、杜崇武。
亲信脸色瞬间大变,心头一紧,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韩……韩將军?属下奉命办事,请让开!”
韩守义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奉命?哼,赵烈让你办什么事?这般急匆匆,是要去哪里?”
梁敬宗更是冷声喝道:
“说!是不是去找那个黄口小儿?!”
亲信浑身一震,额角冷汗直冒,连忙摆手。
“没……没有,属下只是去巡查……”
话未说完,杜崇武已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將他猛地提了起来。
“休想矇混!”
“老实交代!赵烈让你去干什么?!”
亲信心头大乱,目光惊惧,拼命挣扎。
可在三人森冷逼视之下,他的嘴唇发白,呼吸急促,几次欲言又止。
韩守义冷笑一声,猛地拔出腰间长刀,將锋刃轻轻抵在亲信颈侧,寒光一闪,瞬间逼出一丝血痕。
“说,还是不说?”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透著杀机。
亲信浑身发抖,眼看长刀一寸寸贴近喉咙,心中恐惧彻底崩塌,终於哆嗦著开口。
“我……我说……”
“赵都尉让……让小人去找寧萧,让他……让他快跑……”
此言一出,四下空气骤然凝固。
韩守义眼眸骤亮,隨即狂笑一声,笑声阴狠,透著得意。
“哈哈哈……果然!”
“赵烈自己心里也明白,根本就没有什么援军!”
梁敬宗与杜崇武对视一眼,眼中儘是讥讽与狠意。
“好一个赵烈,口口声声说要等援军,暗地里却派人让那小子逃跑!原来你自己也不信!”
亲信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慌忙摇头。
“不……不是的!赵都尉只是怕寧兄弟惹祸上身,所以才……”
话音未落,韩守义已一脚踹在他胸口,將他狠狠踹倒在地,冷声喝道:
“闭嘴!你一句话也別想狡辩!”
他眯著眼,忽然抬头看向四周聚拢来的士卒们。
——他们早已被动静吸引,纷纷驻足,面露疑色。
韩守义心中一动,唇角勾起冷笑,忽然大声喝道:
“来人!把这贼子押到军前!”
……
片刻后,赵烈的亲信已被扭押至中军广场。
广场上,聚集了数百名军士,他们本就因“援军未到”而心绪不稳,如今见到有人被押解而来,纷纷交头接耳。
韩守义高声开口,声音鏗鏘,传遍全场:
“弟兄们!你们日日夜夜盼望援军,可如今三天已到,援军何在?”
军士们面色一变,眼神中浮现焦急与不安。
韩守义一挥手,將赵烈亲信猛地推到前方。
“你们自己问他!他说得清清楚楚——赵烈早已心知援军不会来,所以暗中派他去让那小子逃跑!”
此言如惊雷炸响,瞬间在广场上掀起滔天巨浪。
“什么?!赵都尉让人逃跑?!”
“那就是说,真没有援军?!”
“连赵都尉自己都不信了?!”
军士们面色骤变,四下譁然。
有人脸色惨白,喃喃自语。
“完了……真的完了……”
“咱们根本撑不下去了!”
也有人怒声咆哮,双目充血。
“那小子害苦了我们!空口白话,骗得我们硬撑三日!”
还有人双腿发软,几乎瘫坐在地,眼中儘是绝望。
军心,如同被撕开了一个缺口,顷刻间倾泻殆尽。
这一刻,军心大乱!
赵烈的亲信被推搡在地,脸色苍白如纸,竭力摇头大喊:
“不……不是这样的!赵都尉只是怕寧兄弟有危险,才让我去劝他离开!”
“他不是不信援军!赵都尉一直都在守著!”
可此刻,没有人愿意听他解释。
军士们眼中只剩下动摇、愤怒、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