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假意投降?(1/2)
“另外,”
东信义的声音缓和了几分,对榊原长政说道:“太久保忠俊与鸟居忠广的首级,我已命人用上好松木匣盛殮。你,一併带回去,送归冈崎城。”
“大人?!”榊原长政这名硬汉彻底被东信义的这个举动给震住,“您……为何对我松平家臣如此……”
东信义摆了摆手,打断对方的话,语气中透著些许暖意与喟嘆:“东某只是敬重忠勇之士。他们的热血,本该用来浇灌守护三河的麦田啊……岂料今日,却为今川的虚妄野心白白流尽……去吧!”
榊原长政听闻,双眸含泪,猛然向东信义伏身,重重叩首,“谢东殿厚义!”
说完,他隨即起身,接过盛放同僚首级的沉重木匣,转身,步履沉重地消失在阵幕之外。
“大人,当真要放虎归山?”富永忠安趋近,老迈的声音带著不解。
“放虎归山?”东信义望著那远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莫测的笑意,“三河武士最令人称道的,便是这『忠义』二字。可惜……如今他们所忠的,不过是一枚被今川家肆意摆弄的棋子罢了。”
“放榊原长政回去,就是要撕开这层偽装,让他们看清事实!”
“若榊原长政死於山田元益之手……以松平元康的性子,必不会阻拦。届时,那颗名为『疑惧』的种子,会在松平家臣心中种下什么?”
“若榊原长政未曾俯首就戮,而是听从我的劝告,出奔来投……那便是我们手中一把直刺今川与松平心臟的利刃!岂非上策?”
富永忠安静静听著,脸上震撼之色愈浓,望向东信义的眼神中,那份狂热几乎要喷薄而出。
战场之上神鬼莫测,政略之深远超想像,更可怕的是,他对人心的洞察与操控,已然到了算无遗策之境!
若是他……
一股难以遏制的澎湃热流,在富永忠安胸中无声地奔涌、鼓盪。
……
一个时辰后,
东信义踏著零落的樱瓣,步入西条城。
浸染鲜血的黑色甲冑上洒落了几片粉红,非但未能遮掩他丝毫英姿,反而更衬出他浴血鏖战后的凛冽威势。
“哈哈,东殿凯旋,可喜可贺!”
吉良义安的笑声传来。这位三河吉良家督亲自出迎,甚至都將称呼换成了东殿,极尽客套。但他脸上堆起的笑容却是僵硬无比。
当东信义身影映入他的眼帘时,他眼底更是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惊惧。
而紧隨其后的吉良义昭,垂在身侧的手则无意识地紧按刀柄,阴沉的目光越过兄长肩头,死死钉在东信义身上。
此前,兄弟俩在西条城头目睹了整场战斗。
今川大军席捲而来时,他们心惊胆战;松平先锋被铁炮队轰溃时,他们狂喜难抑;但当支流堤坝轰然崩裂,浊浪如狂龙般將两千今川军瞬间吞没,大胜已成定局之际,他们脸上的笑容却彻底凝固成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惧。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东信义傲然卓立於全军之前的身影——那一刻,一个念头如冰锥刺入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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