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一场好戏(1/2)

肃杀的微风吹过丰桥平原,捲起了细微的尘土。

八百水野军,作为织田先锋,被柴田胜家的意志牢牢钉在这片杀戮之地的最前沿,与对面缓缓压上的松平军遥遥对峙。

阳光照在双方冰冷的枪尖之上,反射出点点的寒芒。

松平军阵中,酒井忠尚策马飞奔而出,来到军阵的最前列时,他才用力勒住了躁动的战马,目光越过战场中央的尘埃,精准地锁定了对方阵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水野信近。

就在昨夜,东信义遣心腹呈上了一份密信,其中列出了一个环环相扣的计划:

『明日阵前,水野信近必为柴田先锋!此乃柴田胜家借刀杀人之计,亦是我等爭功之机!酒井殿当亲率先锋,与水野佯装激战,待时机成熟,寻隙近身,密告水野……!』

当时接到密信时,酒井忠尚心中还有几分疑虑——东信义当真能算尽人心,操控局面至此?但此刻,水野信近就出现在先锋的位置上!一股对东信义算无遗策的深深忌惮与难以言喻的敬佩,悄然涌上他的心头。

东信义之谋,当真鬼神莫测!

“水野殿!许久未见,別来无恙啊!”酒井忠尚將手中薙刀扬起,刀尖直指水野信近,“今川家待你水野一族,可谓不薄,义元公对你更是恩重如山,你何苦自甘墮落,依附织田逆贼?还不速速下马归降!”

他刻意將最后“归降”二字咬得极重,尾音拖得尖锐绵长,如同信號般送入水野信近的耳中。

一句话,就让水野信近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压在胸口的巨石仿佛被移开大半!

当即,水野信近就挺枪回应,声音同样拔高,带著几分刻意营造的悲壮:“酒井匹夫!你休要在此顛倒黑白!我水野一门忠心耿耿,天地可鑑!今日此地,唯有用尔等的鲜血首级,方能洗刷污名!”

这番话说得义正辞严,慷慨激昂,却带著一种舞台剧般的浮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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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刚落地,他手中长枪已奋力一挥,嘶声厉吼:“吾之將士,杀——!”

仿佛是接到了同一个粗糙剧本的指令,酒井忠尚將薙刀向前狠狠一挥!他的军势也动了!

两军先锋如同两道浑浊的怒潮,轰然对撞!

霎时间,金铁交击之声如同暴雨倾盆,震耳欲聋。

然而,场面虽然激烈,但只要是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蹺——足轻们手中的竹枪,都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看似声势惊人,实则落在对方身上,怕是连蚊子都打不死。

偶尔有“伤重”者倒地,也是动作缓慢而刻意,发出浮夸的惨叫,隨即就被同伴“艰难”地拖到后方,过不多会,又偷摸爬了起来,悄然回到战场。

……

在后方观阵的柴田胜家端坐马扎之上,看到这荒谬的“激战”,嘴角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著,最终化作一声毛骨悚然的狞笑:“哼哼哼哼……演得好哇!真把某家当成瞎了眼的蠢货哄骗?!”

他强忍著立刻下达屠杀命令的衝动,猛地侧过头,对侍立在一旁的亲卫,咬牙吩咐道:“传令下去!让所有备队……给老子弓弦上箭,刀剑出鞘,隨时准备……听我號令!”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著浓烈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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