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震撼豪门圈(2/2)
“年纪和你差不多,已经敢从滙丰虎口夺食,拿下华人行!闯下这么大一份家业,震动全港!
而你呢?”
他的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点著,说道:“整天就知道天酒地,不务正业。我偌大的基业,以后怎么放心交到你手上?”
郑家纯被父亲突如其来的训斥弄得有些窘迫,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他自知理亏,连忙堆起笑容辩解道:“爹地,不要一开口就骂嘛。我不是刚来自美国吗?总需要时间適应下香港的环境的。你放心—”
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从明天开始,您说了算,指到哪里,我就打到哪里!绝对没有第二句废话!”
歷史后来证明,郑家纯確实接过了新世界发展的担子。
但其激进而缺乏风险控制的策略,几乎將父亲的心血推向破產边缘,堪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郑裕彤深深看了儿子一眼,知子莫若父,他自然不会全信这番漂亮话。
但他深知,玉不琢不成器,必须给予实实在在的磨礪,“好!说得出就要做得到。”他斩钉截铁,当即拍板道:“既然如此,你不用留在总部了。
先去协和建筑,从基层做起,锻炼一年,再回来和我讲!”
“协和建筑?”郑家纯愣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不情愿和疑惑,说道:“为什么不是去周大福?珠宝金行不是我们起家的根本吗?”
在他看来,珠宝生意光鲜亮丽,远比工地尘土飞扬的房地產来得体面。
“因为地產,才是新世界未来的根本!”郑裕彤语气斩钉截铁,目光如炬地望向窗外林立的摩天大楼,说道:
“这个时代,土地才是最值钱的宝石。明白没有?”
郑家纯似懂非懂,但在父亲威严的目光下,只得收敛起所有情绪,低声应道:“哦,知道了。”
11
置地公司的办公室里,气氛却与別处截然不同。
宽大奢华的办公室內,置地当时的掌门人之一,素有“铁腕”之称的鲍富达刚刚听完下属的紧急匯报。
他手中的雪茄停滯在半空,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来,仿佛维多利亚港上空骤聚的乌云。
“沈弼到底在想什么?”
一声压抑著极大怒气的低吼终於爆发出来,他猛地將雪茄摁灭在水晶菸灰缸里,力道之大几乎要將缸底戳穿。
他霍地站起身,快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视著脚下中环密密麻麻的摩天楼宇,其中就包括那栋牵动无数人心的华人行大厦。
“昏了头!沈弼绝对是昏了头!”他转过身,对著办公室里同样面色凝重的几位高管厉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愤。
“把华人行交给一个城寨出来的陈耀豪?滙丰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短视和轻率!”
在鲍富达看来,中环的物业,理应由置地这样拥有悠久歷史和雄厚资本的老牌英资洋行来掌控,这才是维护香港地產秩序和“体面”的做法。
这笔交易,不仅打乱了置地可能参与的战略布局,更像是一记耳光,扇在了所有自视甚高的传统英资財团脸上。
“他这是在玩火!”鲍富达的声音冷冽,说道:“为了扶植一个代理人,竟然不惜打破原有的平衡。他以为滙丰真的能一手遮天吗?”
办公室里的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明白,鲍富达的愤怒不仅仅源於错失一个项目,更是因为他从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滙丰银行的政策似乎正在发生一种不可预测的倾斜,一种可能动摇英资財团传统优势的倾斜。
而陈耀豪与和记黄埔的异军突起,正在成为一个令人极度不安的变量。
鲍富达重新回到桌前,手指重重地敲击著桌面,说道:“立刻去查!我要知道这笔交易所有的细节!
和记黄埔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能让沈弼如此卖力地站台!”
他目光仿佛要穿透墙壁,直刺远方滙丰银行的总部。
一场源于震惊和愤怒的反击,或许正在这间办公室里酝酿。
香江的商海,从来不会因一方的狂欢而平静,反而会因另一方的震怒,预示著更大的风浪即將来临。
·。
与此同时,城中的利氏家族、新鸿基证券的冯景喜、恒基兆业的李兆基,乃至远在新界的邱德根,都感到震惊不已。
老牌英资的利氏家族成员在俱乐部里边饮茶边低声交谈:“沈弼这一步,棋路真是刁钻。”
“如此大力扶持一个非传统意义上的『自己人”,滙丰的算计,恐怕不止一栋华人行大楼那么简单。”
“股市金王”新鸿基证券的冯景喜在交易大厅听到消息,猛地一拍大腿:
“哇!这次真是大风浪啊!陈先生这一招,简直是直接將军!快!立刻给我盯紧和记黄埔和滙丰的盘面!”
恒基兆业的李兆基则放下报纸,沉思良久,对身边人说:“阿豪这次,真是一鸣惊人了。
沈大班这么支持他,背后付出的代价肯定不轻。看来中环的格局要变天了。”
远在新界的远东发展邱德根,同样感到了巨大震撼,白手起家的他对这种“蛇吞象”戏码感触复杂:
“年轻人真是厉害,真是后生可畏啊!滙丰这条资金大动脉,居然肯转而支持他了。”
2
而处於风暴中心的陈耀豪,其反应却与外界的沸腾截然不同。
记者会结束后,他並未安排任何庆功宴席,也未与幕僚团队彻夜分析局势。
只是如同往常一样,乘坐那辆外观低调的轿车,径直回到了深水湾的宅邸休息,仿佛日间那桩震动香江的交易不过是寻常公务。
次日清晨,天光微熹,他便已起身。
在后院临海的空地上,心无旁驁地打了一套刚猛凌厉的蔡李佛拳,动作舒展,气息沉稳。
一小时下来,额角微微见汗,心中所有波澜也隨之化为平寂,练拳完毕,他在安保队长的陪同下,如完成某种仪式般,走向宅邸一隅那尊擦拭得亮的青铜古炮。
他手持软布,细细擦过冰凉的炮身,目光却越过自家园的矮墙,遥遥投向不远处另一座依山傍海的恢宏宅院一一李家大宅。
他的眼神深邃平静,无人能窥知其此刻所想,唯有那一眼凝望,在清新的海风中留下了一丝无声的意味。
返回屋內,冲凉洗去一身薄汗,换上舒適的家居服,整个人神清气爽。
此时,妻子李宜敏方才挺著显怀的肚子,缓步走下楼。
她细心地將当日的几份报纸一一摆放在餐桌旁丈夫习惯的位置,好让他待会儿用餐时便能瀏览。
摆放之间,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其中一份报纸的头版,巨大的標题和一张占幅极大的照片瞬间抓住了她的视线。
那照片上,正是她的丈夫豪哥,与滙丰大班沈弼並肩而立,握手谈笑。
她的动作微微一顿,低头仔细看去,脸上隨即浮现出温柔又带著无比自豪的笑容。
陈耀豪知道,用前世的话说,这就是偶像光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