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建虏暗探(1/2)
骆九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他们说想跟您亲自谈谈,就现在,就在府上,他们…他们有人已经来了…”
话音未落。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骆九身后那尚未完全关闭的石门缝隙进来。
他同样穿著毫不起眼的灰布短褐,身材中等,面容普通得丟进人堆就找不著。
唯有一双眼睛平静得像两口深潭,不起一丝波澜。
他就那么突兀地出现在密室中央,站在摇曳的烛光下,仿佛一直就在那里。
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
不过骆五的短匕瞬间抵在了来人后心,但那人恍若未觉,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密室內的空气瞬间凝滯,杀机如同实质般瀰漫开来。
骆养性死死盯著这个不速之客,膝上的绣春刀已然出鞘三寸,寒芒在烛光下吞吐不定。
他缓缓站起身,一股久居上位养成的威压像潮水般涌向对方。
“好胆,建虏的耗子也敢闯本官的私邸?真当骆某的刀砍不得尔等狗头?”
面对骆养性的威压和抵在后心的利刃,那灰衣人的神情依旧平静。
他甚至微微躬身,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礼。
紧接著那人开口了,竟是字正腔圆的官话:
“骆指挥使息怒,在下並非来寻衅,实乃奉我家主人之命,给指挥使送一条生路,也送一场泼天的富贵。”
“生路?富贵?”
骆养性嗤笑一声,眼中杀意更浓。
“就凭你们这些藏头露尾、见不得光的东西,本官身为天子亲军指挥使,手握重权,何须尔等建虏施捨。”
灰衣人抬起头,那双眼睛直视骆养性,仿佛能洞穿他內心。
“重权?”
他轻轻摇头,语气中带著怜悯。
“指挥使捫心自问,您如今在贵国皇帝心中还剩几分信任?”
“抄家灭门、得罪勛贵、开罪文官的脏活累活您全乾了,可那净军统领李若璉还有他手下那些泥腿子才是贵国皇帝真正的心腹爪牙吧!”
“您这把刀沾满了旧贵的血,磨得锋利无比,可您觉得等旧贵砍完了,下一个要砍的会不会就是您这把知道得太多、又不够听话的刀?”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刺在骆养性內心最隱秘的角落。
他握著刀柄的手背上,青筋如同虬龙般暴起。
灰衣人仿佛没看到骆养性眼中翻腾的杀意,继续平静地说道:
“指挥使是聪明人,您让骆九兄弟去查『福记皮货铺』,真的只是为了替贵国皇帝肃清余毒?还是想给自己,也给骆家留一条后路?”
“教坊司乔三一事,以及指挥使手下骆七在卫城置办的那三进宅子和两艘福船……指挥使两头下注,固然稳妥,可风险也大啊!”
乔三,天津卫,福船。
一股寒气直衝骆养性的天灵盖。
这是他为家族留的最后一条退路,这建虏的暗桩竟然知道得如此清楚。
“你找死。”
骆养性眼中凶光爆射,绣春刀瞬间出鞘,骆五的匕首也向前递了半分。
灰衣人却依旧平静,甚至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指挥使若想杀我易如反掌,但在下临行前,主人有言:此来只为送礼,不为结仇。”
他缓缓抬起右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状物件,接著轻轻放在骆养性面前的小几上。
油布解开,露出里面一卷色泽深沉的羊皮纸。
灰衣人手指点向羊皮纸上用硃砂和炭笔勾勒出的复杂地形图,以及旁边密密麻麻的满文標註:
“此乃长白山余脉,鸭绿江上游一处人跡罕至的深谷,谷中有溪,溪水含金。”
“我家主人耗费数年,遣死士探明此为一条富矿脉,按图中所示矿苗露头及走向推断,至少可採掘十万两黄金。”
十万两黄金!
这个数字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骆养性心头。
饶是他见惯了金山银海,此刻呼吸也不由得一窒。
“此图,权当见面礼。”灰衣人收回手指,声音平静无波。
“无论事成与否都归指挥使所有,我家主人所求仅一件小事。”
骆养性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看向灰衣人:“何事?”
灰衣人缓缓吐出三个字。
“范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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