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任命赵远明(1/2)
起初,商议官员任职一事还显得拘谨而克制。
吏部尚书李遇知出列,按照惯例开始逐一唱名。
接著百官开始討论某个举荐人选是否適合某个空缺职位,品级是否合適,资歷是否足够。
“陛下,臣以为宛平县典史冯吉虽查案有功,然典史乃未入流之吏,骤迁为正七品监察御史,恐资歷不足,难以服眾,或可先任从七品都事…”一位吏部侍郎小心翼翼地提出异议。
“臣附议,官员升迁自有法度,岂可逾越太过?”立刻有几位官员出声附和。
“荒谬。”李邦华立刻出列反驳。
“冯吉於宛平任上顶住上官压力,查清通州卫指挥使侵占军屯田千亩大案,证据確凿,条理清晰。”
“此等忠直干才岂能因区区品级资歷所困,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望陛下明鑑。”
“李总宪此言差矣,法度乃国之根基,若人人破格,则法度荡然无存,今日可破格提拔典史,明日是否可擢升白丁?”
“长此以往,朝廷体统何在?”另一位老臣颤巍巍出列反对。
爭论如同投入油锅的水滴,瞬间引爆皇极殿。
围绕著每一个职位的安排,每一个人员的任用,支持者与反对者立刻涇渭分明。
支持者多以“实务急需”、“非常之时”为理由,而反对者则死死抱住“祖宗法度”、“资歷品级”不放。
声音越来越大,言辞越来越激烈。
大殿之上,很快充满了爭吵声、辩论声、以及各种引经据典声。
范景文举荐的那些技术官僚成为了爭议的焦点。
反对者认为工巧乃末技,岂能因擅长水利、算学、甚至番薯种植就授予实权官职?
这简直是褻瀆斯文,败坏纲常!
“陛下,万万不可,让一介擅种番薯之农夫,掌管一县农政,岂不让天下士人耻笑。”一位翰林学士痛心疾首。
“耻笑?”范景文气得鬍子发抖,据理力爭道:
“若无此等『农夫』,军中粮秣从何而来,饥民何以果腹,空谈道德文章能让地里长出庄稼吗?”
“陛下,实务之才,关乎国本。”
爭吵愈演愈烈,几乎到了面红耳赤的地步。
张世泽等勛贵大多沉默旁观,文官集团內部却已分裂成数派吵得不可开交。
朱明高坐御座之上,面无表情地听著,看著。
他既不制止,也不表態,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於职位爭夺的唇枪舌剑之时。
朱明微微侧过头,对身旁的王承恩极其轻微地頷首示意。
王承恩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运足中气,那尖利的嗓音如同冷水泼入沸油,瞬间压过了所有的爭吵:
“肃静,宣陛下特旨!”
听闻此言,所有爭吵声戛然而止。
只不过百官有些愕然,纷纷抬头望向御座,不明所以。
特旨?在这个时候?
在无数道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一个身影从大殿侧后方缓步走出。
来人一身浆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身形清瘦,唯有一双眼睛深邃沉静。
他步伐从容,对两侧投来的无数道目光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御阶之下。
撩袍,跪倒,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丝毫滯涩。
“草民赵远明,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赵远明的声音平和清朗,不高不低却奇异地传遍了大殿。
赵远明,这是谁?
满朝文武,面面相覷,竟无人识得此人。
然看其衣著打扮分明是个无功名的布衣白丁。
他怎会出现在这皇极殿上?
陛下又要宣什么特旨?
与此同时,王承恩展开一卷明黄綾缎,朗声宣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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