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樵月仙缘(二合一)(1/2)
五日晚,武馆內院的单间里静悄悄的,只有窗欞透进的月光,在地上铺了层薄薄的银霜。
李长庚窝在床头,借著这点微光,能看清身侧姐姐的睡顏。
李樵月大概是累极了,眉头舒展著,没了白日里那点挥之不去的紧绷。
她侧身睡著,长长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呼吸匀净得像山间的溪流,偶尔会轻轻动一下,像是梦到了什么安稳的事。
盖在身上的旧被被她往肩头拢了拢,露出的手腕细瘦,却比前几日多了点血色。
等屋內彻底归於沉寂,连姐姐翻身的动静都没了,李长庚才缓缓抬起手,掌心朝下,心念微动。
一抹莹光悄然亮起,那株寸许高的小树苗从他掌心浮现,叶片上的光泽比前几日更温润了些,像浸过晨露的翡翠。
他屏息凝神,细细打量枝头。
就在最顶端的那根细枝上,顶著个米粒大小的苞,裹得紧紧的,透著点淡淡的粉,像是谁用胭脂轻轻点了一下,藏在叶片间,不细看几乎发现不了。
李长庚指尖悬在半空,没敢碰,眼里却泛起些微澜。
前一世,他守著这株树苗多年,精血耗尽,最后也只勉强孕育出一枚【百世果】。
可这一世,不过短短几日,竟有了这般动静,速度快得超乎想像。
摩挲著掌心残留的温凉,心头暗忖:“这般长势,怕是再有半年功夫,就能真正开了……难道,真是这武道桩功的缘故?”
桩功滋养气血,气血反哺树苗,倒像是冥冥中形成了循环。
屋外头忽然传来极轻的响动,像是风吹动落叶擦过窗沿,却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李长庚心头猛地一跳,瞬间屏住呼吸。
紧接著,一道细若蚊蚋的声音穿透窗纸,精准地钻进他耳中,带著种熟悉的清冷质感,正是那日云瑶仙师在演武场用过的传话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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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庚。”
李长庚浑身一震,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是那位清虚门的仙师。
他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身侧的姐姐,李樵月睡得正沉,长长的睫毛在月光下投出安稳的弧度。
那传话术本就只针对他一人,声音细若游丝,自然不会惊扰到她。
李长庚鬆了口气,好在这间內院单间比先前的偏房宽敞不少,借著月光悄悄挪下床,脚下的布鞋踩在地面上,没发出半点声音。
放轻动作绕过床脚,儘量远离姐姐的睡处,才轻轻拉开房门。
晚风带著夜露的凉意扑面而来,他定了定神,抬步朝外走去。
刚转过迴廊,就见月光下立著两道身影。
赵山河依旧是那身玄色劲装,负手站在老槐树下,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什么。
云瑶仙师则一袭月白裙衫,静立在旁,裙角被夜风吹得轻轻扬起,周身那股清冷气息在夜色里愈发明显。
李长庚心头一凛,虽猜不透这二位为何三更半夜在此等候,但还是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弟子李长庚,见过掌门,见过云瑶仙师。”
赵山河在一旁捻著鬍鬚,脸色瞧著有些不自在,像是有话难说。
倒是云瑶仙师率先开口,声音在夜里清冽如冰泉,没有半分绕弯子:“李长庚,今夜寻你,是为你姐姐李樵月之事。”
她抬眼看向李长庚,目光平静无波:“先前我便留意到她,头顶隱有仙光流转,约莫五寸长短,绝非凡俗,应是真灵根无疑。”
“至於具体属何种属性,还需带回宗门,在册录法器上一测便知。”
李长庚闻言心头猛地一沉,脚步都顿了半分。
云瑶仙师继续道:“你该知晓,地黔联盟近日也在择选仙苗。”
“我清虚门与其他几大宗门此行下山,便是要赶在他们之前,將灵根出眾者纳入门下。”
见李长庚眉头紧锁,面露难色,她又补充道:“以李樵月的资质,便是入了地黔联盟,也难有大作为。”
“那联盟不过是几个筑基期修士凑成的鬆散团体,而我清虚门,便是门中长老,修为最低也在筑基五层以上。”
“两者相较,犹如蜉蝣仰望青天,没有半分可比性。”
李长庚站在原地,指尖微微发紧,心里却已清明。
关於清虚门的威名,他前一世便有所闻,那是真正能与天爭命的顶尖仙门,云瑶所言句句属实,並无半分夸大。
而地黔联盟,他也略有耳闻,虽也算修仙势力,门中確有仙人修士,可终究只是几个筑基初期修士凑成的鬆散联盟。
论底蕴、论功法、论资源,与传承千年的清虚门比起来,就像溪流遇上江海,根本不在一个层面。
清虚门光是长老便最低是筑基五层,地黔联盟的掌事者,怕是也未必能及得上。
更重要的是,李长庚清楚自己此刻的斤两。
以赵山河和云瑶仙师的实力,若真要强行將姐姐带走,他根本无力阻拦,甚至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如今他们肯这般耐著性子与他说透,无非是因为他在姐姐心中的分量。
只要他鬆口,姐姐或许便会愿意隨云瑶仙师离去。
夜风卷著槐树叶沙沙作响,李长庚望著云瑶仙师那双清冷的眸子,忽然明白了。
心中苦涩,却也得笑脸迎上。
这不是商量,而是一种变相的告知,也是一种基於他与姐姐情谊的“尊重”。
李长庚在心里將利弊权衡得清清楚楚,姐姐若能入清虚门,那便是踏上了一条真正能摆脱凡俗桎梏的仙途,远比留在武馆或是被地黔联盟选中要光明得多。
他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拦。
想通这些,抬头看向云瑶仙师,语气平静却带著篤定:“仙师所言极是,此事关乎姐姐的未来,我没有异议。”
“只是此事需得跟她好好说通,明一早我便与姐姐谈谈,不知仙师归返宗门的日子是否紧迫?”
云瑶仙师见他鬆口,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面上却依旧维持著清冷:“你能想明白最好。”
“明日一天时间足够了,后日清晨,我便要启程回山。”
赵山河在一旁听著,捻须的手顿了顿,脸上露出几分释然的笑意,显然是鬆了口气。
……
翌日,天刚蒙蒙亮,窗纸还泛著青灰色,李樵月就已经起身忙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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