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玉簪(1/2)

赵裕则在一旁轻声匯报:“督公,那褚昱,年方二十五,居於南城永康坊。三年前,因被北煌郡王府世子宣时夜诬陷强暴民女,获刑三年。入狱后,饱受欺凌,后拜狱中一神秘老者为师。”

“此老者竟是丐帮的前任帮主,虽然因为某些变故导致经脉尽废,双眼失明,並將一切武道绝学与內功法门传授於他,后来死於狱中,由褚昱继承他平生遗志。出狱后,褚昱未归家,於伯母家的酒楼谋得一份差事,以此报恩。这褚昱如今已是九品高手,还曾获得一些机缘,其背后似乎还有大宗师级別的势力暗中支持。”

陆允听罢,放下密报,陷入沉思。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幅画面:主角遭权贵陷害入狱,於狱中偶得机缘,拜师学艺。

出狱后,如猛龙过江,寻仇报復,追求佳人,继承势力,权倾一方,逍遥自在。

“哼,若无本督公,他或许真能如此。可如今他竟已是九品高手,背后还有大宗师撑腰,这局势愈发棘手了。”

陆允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

他深知,既与这褚昱註定为敌,便不能任其成长。

然如今他虽权势极大,但若不借朝廷之力,对付这九品上高手且背后有大宗师支持的褚昱,尚无十足把握。

沉思片刻,陆允心中有了计较。

除了拓跋漠城,这北煌郡王府与丐帮,乃北境两大势力,一明一暗,势同水火。

他何不从中挑拨,令其两败俱伤,自己再坐收渔翁之利?

“赵御史,北煌郡王府的產业中,可有可图之处?”陆允问道。

赵裕思索片刻,回道:“督公,他们作为大运河最北端的北煌城,在松江府的南徽郡王府前朝失势后曾承继了漕运......稍后我为您仔细解释。”

陆允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微微上扬:“妙哉!此计可行。既可寻人对付那褚昱,又能为朝廷敛財,真乃一箭双鵰。不过,那褚昱背后有大宗师,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至於如何挑起北煌郡王府与丐帮之爭,倒也不难。”

陆允手指轻叩扶手,“那宣时夜曾陷害褚昱。只需將褚昱出狱且身手不凡、欲寻仇报復之事告知於他,以那宣时夜的性子,定会与褚昱不死不休。而丐帮为保自身,亦不会坐视不管。再加上褚昱背后的大宗师势力,这局势必將更加混乱。”

陆允不禁感慨:“这宣时夜,真是坑爹之辈。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害得北煌郡王府恐遭大难。不过,本督公的七个义女倒是乖巧。”

突然,他面色一僵,心中暗忖: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一个亲生儿子,这局势若处理不当,自己这权倾朝野的地位也恐不保,甚至落得个身死的下场。

心中打定主意,陆允眼神变得坚定而冷酷:“回宫。”

......

暮色中的紫禁城,檐角铜铃在春风中轻响。

陆允立於司礼监值房的窗前,指尖摩挲著青玉扳指,目光落在案头那本《漕运世家谱》上。

北煌郡王府的商船队在运河上如游龙般蜿蜒,他伸出戴著扳指的手指,在“北煌漕帮“四个字上重重叩了两下。

“督公,北煌郡王府三世子昨日又往松江府运了二十船私盐。”

赵裕低声道,“按例该当抄没家產,可北煌郡王府去年刚给户部捐了十万两修堤银......”

陆允的唇角微微上扬。

北煌郡王府这棵盘根错节的老树,终於到了该修剪的时候了。

他记得女帝在乾清宫翻看漕运帐册时,指尖在“北煌漕帮年纳漕粮二十万石”一行停留了许久——那数字底下,分明藏著三十万石的私盐。

次日,御园的八角亭中。

陆允垂首立在宣明鈺身侧,湖面上的画舫传来丝竹声。

宣明鈺忽然开口:“朕听说,北煌郡王府的漕船,每艘都刻著'皇粮专运'的铭牌?”

“陛下明鑑。”

陆允的拂尘轻轻一摆,“去年漕运总兵官奏报,北煌郡王府捐银十万两修堤,可臣查得,北煌郡王府当季运往两淮的私盐,足够填平半个洪泽湖。”

宣明鈺的指尖在石桌上敲了敲,翡翠护甲与汉白玉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陆允垂眸看著自己的青玉扳指——这是去年宣明鈺赏的,那日他亲手將北煌郡王府私盐的帐册呈上,帐面上用硃砂圈出的“三百万两利银”,让宣明鈺的指甲在龙椅扶手上掐出了印子。

“依督公之见?”

宣明鈺的声音多了几分兴味。

“奴才愚见,不如让北煌郡王府替朝廷运粮。“

陆允的声音清朗,“漕运总兵官可奏请,將漕粮改由北煌郡王府商船专运,每石粮加收三成'护运费'——所得银两,五成归户部,三成修堤,二成......”

他忽然顿住,目光扫过湖面画舫上北煌大世子宣时夜的身影,“二成可作漕工抚恤。”

宣明鈺的指尖在“护运费”三个字上划过,忽然轻笑出声。

陆允的拂尘扫过袖中密报——宣时夜昨日刚在教坊司包下整座画舫,陪宴的正是户部右侍郎的侄儿。

至於左侍郎,正是李萍。

是夜,司礼监值房。

陆允对著烛火展开密报:北煌郡王府三世子已连夜调换三十艘漕船,將私盐换成了军需粮草。

他蘸了蘸硃砂,在北煌漕帮”四个字上重重一点——是时候让东厂去“查办”些私盐案了。

窗外的更鼓响了三声,陆允將密报投入铜炉。

火光跃动的瞬间,他仿佛看见运河上的漕船掛起了“皇粮专运”的铭牌,而每一艘船的桅杆上,都繫著司礼监的银线。

等两年半后那逆子归来,自己定要给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陆允轻抿一口香茗,將这念头暂且按下。

此刻,他只需將这则消息巧妙传递给那宣时夜。

如此一来,便可坐收渔翁之利,在朝堂与江湖的纷爭中再添几分筹码。

陆允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手中密卷上的一个人名上——向雨。

此女便是当年褚昱从宣时夜手中救下的民女,最后却恩將仇报,反咬一口,诬告褚昱强暴。

其实那时,她不过是宣时夜眾多小妾中的一个,被玩腻后便无情拋弃。

如今,倒是可以废物利用,当作一枚传话的棋子。

......

且说玉蟾宫宫主苏瑶回到宗门。

刚踏入內院,便与宗门內另一位长老云裳迎面而遇。

云裳长老瞧见她手中拎著的精致礼盒,双眸一亮,好似发现了稀世珍宝一般,用夸张的语气说道:“哟,我的天吶!我发现了什么?咱们玉蟾宫的冰清仙子终於动了凡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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