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地求生(1/2)
“甲冑?运进了鄂王和光王府?!”薛愿带来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在李瑛耳边炸响!他霍然起身,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歷史记载的惨剧,竟以如此直接而凶险的方式,提前拉开了序幕!
“消息可確切?何人看见?箱子是何模样?运往何处?”李瑛一把抓住薛愿的肩膀,连珠炮似的发问,语气森寒。巨大的危机感让他肾上腺素飆升,思维反而异常清晰起来。
薛愿不敢怠慢地回答:“內侍省以“更新仪仗”、“例行检查”等藉口,將少量额外甲冑部件(如替换的护心镜、臂甲等)送入王府库房。这些物品入库时,王府管事只会认为是正常公务,不会惊动殿下本人。”
“当接到“密詔”要求披甲时,这些“新部件”自然会被使用,成为日后指控他们“私蓄甲兵”的“证据“构陷!”李瑛紧握住座椅扶手的指关节微微泛白。惠妃和李林甫的动作太快了!
这显然就是“甲冑入宫”毒计的第一步——將“罪证”提前运入两位亲王的府邸!下一步,恐怕就是散布谣言,诱骗他们“披甲勤王”了!甚至,他们可能连“勤王”的藉口都想好了!
“此事定然是杨洄经手。”薛愿接著道。
“杨洄?竟是他!”李瑛的声音带著寒意。融合的记忆告诉他,杨洄作为玄宗外甥、惠妃爱女的夫婿,深得惠妃信任,常在宫中行走,身份便利。
“本宫差点忘了他是卫尉少卿,掌供宫廷、祭祀、朝会之仪仗帷幕,完全有权限向內侍省提议两王府『调拨』甲冑部件。”李瑛敏锐地抓住了关键点。
“正是!”薛愿脸色凝重,压低了声音,“妹夫,杨洄行事隱秘,为兄在右监门卫的同僚,负责宫城北门(玄武门)值守,確实曾数次见他深夜持特殊令牌进出,行踪诡秘。
更蹊蹺的是,內侍省武备司近几日,以『例行检修,更换旧损』为由,分別向鄂王府、光王府库房送去了几批『仪仗甲冑部件』。手续看似合规,但时间点太过巧合!为兄担心...”
“调拨甲冑部件...”李瑛咀嚼著这句话,结合杨洄接触王府武官,一个清晰而恶毒的构陷链条在他脑中成型!“我明白了!好一个『密詔勤王』的毒计!”他猛地站起身,眼中寒光四射。
“好狠毒的计策!”李瑛强迫自己冷静分析,“鄂王李瑶性情刚烈,光王李琚相对平庸,两人对父皇的忠诚毋庸置疑。惠妃必定是利用这一点,编造一个让他们无法拒绝的『护驾』理由!
比如...宫中有变,父皇密詔他们带甲入宫!”想到这里,李瑛的心沉到了谷底。一旦两位弟弟中计,自己作为太子,被裹挟其中几乎是必然!届时“铁证如山”,张九龄就算想保,也难有回天之力!
“来人!传令!让光王和鄂王立即到东宫,就说本宫有十万火急的要事相商!”
狂风卷著长安城的尘土,天色昏黄得嚇人。东宫正殿门窗被吹得哐哐作响,烛火摇曳不定。太子李瑛背著手,在殿內焦躁地踱步,影子被拉得忽长忽短。太子妃兄薛愿按著腰间刀柄,盔甲未卸,像尊铁塔般守在殿门口,眼睛死死盯著宫道方向。
“怎么还没来!”李瑛猛地停步,声音压著火。
“快了!鄂王府和光王府离得近!”薛愿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和喧譁。鄂王李瑶的大嗓门穿透风声:“二哥!火急火燎叫我们来,天都要塌了?!”
光王李琚紧跟著鄂王,小跑著进来,一脸惶恐:“二...二哥,出什么事了?我这刚准备用膳...”
李瑛一把抓住两位弟弟的胳膊,將他们扯到殿中,眼神锐利如刀:“听著!武惠妃和李林甫要我们的命!毒计就在眼前!”
鄂王李瑶浓眉一拧:“二哥!你莫不是被那老妖婆嚇破胆了?她敢!”
光王李琚脸更白了:“毒...毒计?”
就在这时,殿外响起內侍尖细的通报:“卫尉少卿杨洄,奉陛下口諭,传旨东宫及鄂王、光王殿下!”
殿內瞬间死寂。狂风卷著湿气扑进殿门,烛火猛地一跳。李瑛眼中寒光爆射,与薛愿交换了一个眼神。薛愿的手无声地按在了刀柄上。
只见杨洄一身华贵锦袍,下巴微抬,手捧一卷明黄綾帛,在一名小太监陪同下,施施然走进殿来。
他目光扫过殿內神色各异的三人,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朗声道:“陛下口諭,著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即刻披掛王府仪仗甲冑,各率亲信护卫五十人,於戌时三刻(晚上7:45)自玄武门入宫!有盗匪潜入大內,窃取重宝,意图不轨!命尔等速速入宫护驾擒贼!不得延误!不得声张!违者,以谋逆论处!”他展开手中黄綾,“此乃陛下亲笔手諭,三位殿下,接旨吧!”
那黄綾上,赫然盖著鲜红的皇帝印璽!
鄂王李瑶和光王李琚脸色剧变!披甲入宫?还是晚上?父皇最恨这个!上次二哥討甲的事...
“好一个『护驾擒贼』!”李瑛突然爆发出一声厉喝,声音压过殿外风声,“杨洄!你好大的狗胆!”
杨洄脸色一沉:“太子殿下!此乃陛下旨意!你敢抗旨?!”
“旨意?”李瑛一步踏前,几乎要撞到杨洄脸上,眼神像要吃人,“父皇英明神武,岂会下此荒谬之令!命三位皇子深夜披甲带兵入宫?这与引火烧身何异!你当父皇是傻子,还是当我们兄弟是傻子!这分明是武惠妃与李林甫设下的毒计!要诱我等入宫,再诬以披甲谋反之罪!人赃並获!万劫不復!”
鄂王李瑶猛地反应过来,怒吼一声:“杨洄!你个王八蛋敢假传圣旨害我们!”他擼起袖子就要扑上去。
光王李琚嚇得腿软,死死抓住旁边柱子:“假...假的?那...那印...”
“薛愿!”李瑛暴喝一声。
“在!”薛愿如猛虎出闸,一步跨到杨洄身后,蒲扇般的大手闪电般扣住杨洄肩膀和手腕,力道之大,让杨洄痛呼出声,手中黄綾“啪”地掉在地上。那小太监嚇得瘫软在地。
“你...你们要造反!”杨洄又惊又怒,奋力挣扎,却哪里挣得脱薛愿铁钳般的手。
李瑛弯腰捡起那捲黄綾,看都没看杨洄,对薛愿下令:“看住他!堵上嘴!別让他死了!速派人持我东宫令牌,火速请张九龄张相入宫!就说东宫有十万火急、关乎社稷存亡之事,请他务必即刻前来!不得有误!”
“是!”薛愿应声,扯下自己腰带塞进杨洄嘴里,又用绳索將其捆了个结实。杨洄只能发出呜呜的怒哼,眼中满是怨毒和一丝恐惧。
约半个时辰后,东宫偏殿,烛火通明。
张九龄被东宫侍卫几乎是架著进来的,官袍都有些凌乱,显然来得极急。他一进殿,看到被捆成粽子、堵著嘴的杨洄,又看到地上那捲明黄的綾帛,以及脸色铁青、如临大敌的李瑛三兄弟,惊得鬍子都翘了起来。
“太子殿下!鄂王!光王!这...这是何故?杨駙马为何...这圣旨...”张九龄指著地上,声音都变了调。
“张相!”李瑛拿起那捲黄綾,直接塞到张九龄手里,语气斩钉截铁,“您看看!看看这上面写的!看看这印!父皇会下这种让我们兄弟三人披甲带兵夜闯玄武门的旨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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