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朱红色鸟居（1/2）

这么要钱是退休金不够？是没有退休金才出来打工的吧！佐藤健摇头，又掏出一张万円纸幣，交给老太太！

老太太接过钱，抬起手臂，指向了西北方！

她乾枯的手指在狂风中微微颤抖，却异常坚定地指向码头外那片被雨幕彻底笼罩灰暗混沌的远方。

“直走……穿过林子……就能……看到……”

“神明会保佑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指向西北方的手臂缓缓垂下，重新缩回宽大的蓑衣中。

佐藤健感觉自己是被老太太做局了，但一想这钱本来也不是自己的，那天富江走得时候，拿的远比这两张要多得多，心里莫名地好受起来！

西北方？林子？直走就能看到？

佐藤健没时间细想，直觉告诉他往前走就好了。

一路上，暴雨没有丝毫减弱的跡象，因为是远离陆地的海岛，又加上是大雨天，道上连一辆计程车都没有看到，路边的木屋前倒是停著几辆摩托车，但他们的主人都不在旁边。

佐藤健顶著狂风，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通往西北方向的湿滑泥泞小路上。

这本来就是个火山岛，脚下是火山沙砾和烂泥混合的道路，两旁的景象在暴雨和硫磺雾气中模糊扭曲。

他按照老太太的指引，离开港口区域后不久，果然看到了被茂密植被覆盖的小径，蜿蜒著通向一片黑压压的树林。

这片林子异常茂密，参天的古木枝椏错结，树冠层层叠叠，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狂风暴雨被这茂密的树冠阻挡了大半，一踏入林间小路，那震耳欲聋的雨点砸落声和呼啸的风声瞬间减弱了许多，空气里满是腐殖土和苔蘚的气息。

光线骤然昏暗下来，脚底是厚厚的吸饱了水分的落叶，踩上去很是湿软。

“穿过林子……就能看到……”老太太的话在佐藤健脑中迴响，他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掏出背包中的手电筒。

手电筒的光线很微弱，拍了好几次，那光线勉强能照出几米的路，可能是刚才进水了，也可能是从家里拿出来的时候，电池就没有电。

沿著土路，越往里走，林间越是安寧。

佐藤健紧绷的神经在这突如其来的“安寧”中，有了短暂的鬆懈。他甚至冒出一个念头：在这种地方养老似乎真的挺不错，远离尘囂，隔绝风雨，没事开出块小地来种种菜，比成天听大城市里的聒噪要好的多。

但这个念头仅仅持续了不到半分钟。

隨著他不断深入树林，一种越来越浓的不安感，逐渐涌上全身。

太安静了！

这里太安静了！

除了雨滴从高处叶片滴落、砸在下方叶片或水洼里的“嘀嗒”声，以及自己脚下踩踏落叶的“噗嗤”声，整个林子里几乎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没有虫叫！没有鸟鸣！

甚至连风吹过树梢的呜咽声都极其微弱！

仿佛这片茂密的森林就是一片巨大的、死寂的坟墓！

那些参天古木，都是早已死去的、沉默的墓碑！

完全没有人烟的跡象！

这对吗？这是通往养老院的路吗！这里的老年人都不出来遛弯的？是风俗不同吗？

小径越来越窄，越来越模糊，完全被疯长的苔蘚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