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一念慈悲断痴骨，元屠剑下泯双魂！（1/2）

落隨缘庄，地牢。

青石为壁，隔绝天日，四野唯有火把燃烧时，“噼啪”的微响，在死寂中迴荡。

光，在此地是奢侈的点缀，更多的空间，被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所占据。分设的两间牢房，一间是死寂，另一间，是更深沉的死寂。

百年途，痴心误，夜叉血誓守残骨。

不死身，黄泉路，同归一剑是天数。

黑衣如墨，谢浮生负手立於廊道中央，身影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一夜闭关，他周身的气息已然尽数內敛，无悲无喜，无怒无嗔，那双眼瞳平静无波，像是在审视两件即將被估价的“物品”，而非两个曾经叱吒风云的活人。

绝对的掌控，源於绝对的实力。此刻的他，心境便是唯一的“理”。

左侧牢房內，西剑流曾经的“不破之盾”，柳生鬼哭，如一尊被岁月风化的石像，背靠冰冷的墙壁。不死之躯让他身上不见丝毫伤痕，但那双睁开的眼，却空洞得令人心悸，血丝如蛛网般爬满眼白，交织著绝望、痛苦，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茫然。

右侧牢房，桐山薰的状態更为悽惨。炎魔幻十郎身死，维繫她存在的根源断绝，诅咒的反噬如跗骨之蛆，疯狂啃噬著她的灵力与生命。那张丑陋的夜叉鬼面之下，气息已是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都带著撕裂般的痛楚。

悔恨吗？或许。但更多的，是一种濒临解脱的渴望。

两人被分开关押，精神上却从未分离。他们所守护的西剑流，他们所效忠的炎魔，皆已化为歷史的尘埃。支撑他们化身恶鬼的执念，一夕崩塌。

“西剑流，已成歷史。”

淡漠的言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却如最锋利的刀，精准地刺入两人早已千疮百孔的心防。

“炎魔幻十郎，也已魂归虚无。”

谢浮生平静地陈述著事实，每一个字，都在加深地牢內的绝望。

“汝二人所守护、所执著的一切，皆已烟消云散。”

牢房內，桐山薰的身躯微微一颤，沙哑、破败的声音从鬼面下传出，仅有三个字，却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杀了我。”

谢浮生不为所动，甚至没有看她一眼，目光转向柳生鬼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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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剑流之盾，不死之身。汝之忠诚，在西剑流覆灭的此刻，还剩下几分价值？”

柳生鬼哭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神终於有了一丝焦距，他死死盯著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声音嘶哑地反问：“你……想怎样？”

“吾，给汝二人一个选择。”谢浮生终於將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选择一，她，桐山薰，吾可以为她续命。代价是汝二人，从此为吾之爪牙。汝等的意志、汝等的生命，皆属於吾。”

续命，多么诱人的词汇。柳生鬼哭的眼中爆射出一丝希冀的光芒，但隨即，他看到了桐山薰那痛苦扭曲的身躯，那丝光芒又迅速黯淡下去。

谢浮生顿了顿，目光扫过桐山薰痛苦的身躯，继续说道：“选择二……吾成全汝等，共赴黄泉。”

“哈……哈哈……”桐山薰突然发出一阵悽厉的惨笑，笑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自嘲，“续命？以这不人不鬼之身，再苟活百年吗？这是恩赐，还是……更恶毒的诅咒！柳生……”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温柔，却也更加虚弱：“我累了……真的累了……”

一句“我累了”，彻底击溃了柳生鬼哭心中最后一道防线。他猛地望向桐山薰，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这个硬如钢铁的男人，此刻眼中满是痛楚与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