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一念神魔隨心变，九炼天蚕证道玄！（1/2）

不悔峰，战后，深夜。

夜，是凝固的死寂。

月亮斜掛在破碎的峰顶，清辉流淌，却洗不净瀰漫的血腥与焦糊气息。两者纠缠不休，化作亡魂的低语，在每一个人的耳边迴荡。那道横贯山体的巨大裂痕，是方才那场旷世剑决留下的烙印，以最蛮横、最直接的方式，向天地宣告著何谓巔峰，何谓传奇。

还珠楼、百武会的眾人，好似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散立在这片见证了神话的狼藉之地。震撼、失落、茫然，乃至一丝丝髮自灵魂深处的恐惧，种种情绪在他们心中翻腾、衝撞，却无人开口。言语，在方才那超越极限的剑十一与神魔一念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们沉默地收拾残局，清点伤亡，准备儘快离开这片生梦魘的是非之地。

阴影之中，谢浮生负手而立，玄色衣袂在夜风中纹丝不动，他冷眼旁观著这一切。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周遭的空气中，数道阴邪至极的气息毫无徵兆凭空出现，阴冷、粘稠，带著对生灵最纯粹的恶意。

“桀桀桀——”

刺耳的怪异嘶吼声中，无数道形如恶鬼、周身缠绕浓鬱黑气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扑来！它们没有理智，没有情感，空洞的瞳孔中只有对生灵血肉最原始的渴望，径直扑向场中那些心神尚未平復的武者。

“这是什么东西？”百武会中有人惊呼出声，残存的戒备让他们下意识地拔出了兵刃。

酆都月眉头一皱，指尖已泛起幽冷的杀意，低语道：“低等物灵。”

话音未落，剑气已出，將一只扑来的魑鬼震得粉碎。百里瀟湘则是轻摇摺扇，遮住半张脸，眼神中透出一丝凝重与探究，身形飘忽，避开数次扑击，並未立即下杀手，似在观察这些鬼物的来歷。

“啊，它会咬人啊！”

“还真多啊！”

混乱顿起，刀光剑影瞬间与黑影交织在一起。然而，这些魑鬼虽悍不畏死，攻势癲狂，但实力终究不强。除了最初的突然袭击以及源源不绝的数量之外，並未造成多大麻烦，战局很快便被控制住。

角落里的谢浮生，面对几只不长眼扑来的魑鬼，仅是拂动衣袖。一股剑意以他为中心，如水波般平静无波地盪开。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没有璀璨夺目的光华。

被这股剑意扫过的魑鬼，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存在的根基。它们脸上那狰狞与贪婪的表情瞬间凝固，隨即，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连一声惨嚎都来不及发出，便在蒸腾的黑气中消散无踪，被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抹去。

举手投足，风轻云淡，杀生如拂尘。

【击杀魑鬼x15，获得杀业点数：1点。】

【当前剩余杀业：36点。】

“系统，解释。”谢浮生的心念异动，“为何之前在梅香坞斩杀数十苗兵毫无所得，方才隨手灭掉这十几只魑鬼，却有增长？”

【杀业获取標准，在於被杀者是否具备『杀意』与『反抗意志』。】

系统的回应，机械而精准，直指核心。

【苗疆士兵面对宿主天王级威压，心神已夺，意志崩溃，沦为待宰羔羊，其反抗意志归零，不產生有效杀业。】

【魑鬼乃术法造物，无理智，无恐惧，仅存纯粹的攻击欲望。其『杀意』恆定，无论面对何等强敌，皆会执行攻击指令，故可凝聚杀业。】

听到这个解释，谢浮生的嘴角露出笑意。

“果然……杀意与反抗意志才是关键。网中人，你復活五万魑鬼，真是送了我一份意想不到的大礼。”

他的心中，念头如电光石火般闪过，瞬间便將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串联得一清二楚。

“魑鬼復甦……哼，看来陷阴谷那边，网中人已经取回记忆，蜕变为妖神將了。下一步，便是大举进攻灵界，企图打开魔世通道。中原风雨飘摇啊。”

他不再理会仍在清剿残余魑鬼的眾人，一人转身，几个纵跃便消失不见。谢浮生来到那面被宫本总司留下至极剑痕（一剑无悔）的石壁前。

指尖，轻轻抚过那道深邃的剑痕。一股无悔、无惧、无怨的纯粹剑意，透过指尖，直达心底。这不是单纯的剑气残留，而是剑客的剑心、剑魂，是他一生感悟磨礪的“道”的具现！

“好一个『一剑无悔』！”谢浮生闭上双眼，细细体悟那其中蕴含的剑道真意，“原来如此，並非你的『神魔一念』逊於任飘渺的『剑十一·涅槃』。而是你刻意留了三分力，导致差了三寸。你將毕生剑道感悟尽数烙印於此，为后人，为你徒弟，留下了一份最珍贵的传承。宫本总司，你的『道』，確实令人敬佩。”

“可惜，这道，今日便由我来借用了！”

话音落，他哈哈一笑，笑声中是对这位绝世剑客的认可，亦有取其道果为己用的快意。他转身离去，身影几个闪烁，便彻底消失在夜幕之中。

......

落隨缘庄，静室。

谢浮生盘膝而坐，周身气息沉凝如山，静室之內，空气仿佛都已凝固。他双目紧闭，心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不悔峰一行，收穫巨大，但也让他心中的警钟，敲到了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