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余波（1/2）

樱木町商业街。

深夜的街道本应不復白日的喧囂，可此时空气中瀰漫著一种压抑嘈杂的恐慌气息——

新宿银座的超凡者大战早已通过网络直播传遍全球，即使相隔数条街区，恐慌的余波也已蔓延至此。街角便利店前，几个刚下夜班的年轻人聚在吸菸区，神色紧张地刷著手机屏幕，屏幕上跳动的正是新宿废墟的惨烈画面和爆炸性新闻標题。远处传来警笛的呼啸，更添几分不安。

在这片不安的夜色中，“源氏书屋”的木质招牌静静悬掛。店门紧闭，门缝中透出一线温暖昏黄的灯光，与门外街道的恐慌与骚乱格格不入。

店內，时间仿佛都变慢了。

柔和的檯灯光晕笼罩著柜檯。源清辉身著一件素雅的靛蓝色和服，外披深色开衫，鼻樑上架著细金丝边眼镜。他端坐在柜檯后，面前摊开著一本厚重的古籍，指尖轻轻拂过泛黄的书页，动作从容而优雅。

窗外隱约传来的警笛声、路人的低语议论、甚至空气中瀰漫的紧张因子，仿佛都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店內只有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以及他平静得近乎凝固的呼吸。

然而，在他意识深处，却是无尽汹涌的“数据”洪流！

新宿银座战场上每一道撕裂空气的刀光、每一次撼动大地的碰撞、每一缕逸散的能量波动、每一个逝去的生命、每一道投射而来的目光、每一条滚动的弹幕、每一次因恐惧或狂热而加速的心跳...

所有与这场超凡之战相关的“认知”，正如同亿万道无形的丝线，跨越空间，穿透书店的门墙，疯狂地匯入他的意识核心！

如果將超脱者核心的每一面进行量化，那么每一面都是一座九层的金字塔。

而此时那座象徵著“人”之一面认知积累的金字塔，正在这洪流的冲刷下，发出只有他能感知的嗡鸣！塔身光芒流转，第四层那原本晦暗的区域，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充盈凝实！

嗡——！

一声源自灵魂深处清晰的震颤！

源清辉翻动书页的手指，在空气中停顿了微不可查的一瞬。镜片后的眼眸深处，一丝冰冷漠然的微光，如同深潭底部的涟漪，一闪而逝。

“人”之塔第四层，认知积累完成！

远超预期！

仅仅一场发生在深夜东京一隅的超凡衝突，通过直播和媒体其引发的全球性认知震盪，其烈度与广度，竟如此惊人！尤其是影子结社的种种表现，以及战斗的最后八宝斋那如同天罚般的巨人一指，如同投入人类集体意识深潭的两颗巨石，瞬间激起了滔天巨浪！

“看似越往上所需要的能量就越少，可实际上却刚好相反么...？”源清辉微微皱起眉，构筑第四层的能力几乎是一至三层能量的总和，这样算下来如果需要把整座金字塔都填充满的话....

他“凝视”著那座金字塔。

越往上认知能量的需求便如同几何级数般疯狂膨胀！塔尖的第九层，所需能量恐怕就算是整个世界进行供给也不是短时间就能达到的目標！

不过，源清辉並不著急，他的时间还有很多。

也许是八宝斋和水姬那如魔如神的强大视力，“鬼”与“神”的塔基，也因这场盛宴而颇有收穫。虽然远不及“人”之塔的进度，但终究是可以提前进行一些布局了。

收穫巨大。

代价...则是生命的消逝与城市的疮痍。

但这代价，在源清辉心中掀不起丝毫波澜。如同园丁修剪枝叶，农夫收割庄稼。

在他眼中，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过是构筑超脱之路的...必要养分。

他端起手边的白瓷茶杯，杯中的清茶早已凉透。他轻轻呷了一口，已经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

目光透过镜片，仿佛也穿透了书店的墙壁，看到了外面那个因超凡而彻底沸腾的深夜世界。

新宿街头，警戒线外。

警戒线內，是满目疮痍的废墟和忙碌的救援人员。警戒线外，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群穿著奇装异服、染著五顏六色头髮的年轻人，正举著自製的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著“影子结社万岁！”、“我要觉醒！”、“超凡时代降临！”，他们兴奋地对著镜头大喊大叫，甚至有人模仿著庄司正义挥刀的动作，引来一阵鬨笑和手机拍摄。

“看到没！那个大坑！就是剑士大人和那个老头打出来的！太帅了！”

“我要加入影子结社！他们才是真正的自由斗士！”

“官方隱瞒真相！我们要力量！我们要觉醒！”

不远处，几个神情肃穆的中年男女，正將一束束白菊放在警戒线边缘临时设立的祭奠点前。他们脸上带著未乾的泪痕和麻木的悲伤。他们的亲人，只是去银座逛街的普通人，却在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被失控的黑崎美月扭曲成了漫天血雾...

“我的女儿...她才十八岁...”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怪物...”

“政府...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更远处，一个临时搭建的简陋摊位前围满了人。一个穿著破烂神官留著山羊鬍的乾瘦老头，正唾沫横飞地兜售著所谓的“超凡觉醒秘籍”和“开光护身符”。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正宗龙虎秘术！包你三日感应灵气！十日觉醒异能！无效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