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竟有此等好事?(2/2)
覃氏以礼教大防为由压制,她一时竟无从反驳。
马千乘冷笑一声:“军权向来由大宗执掌,何时轮到小宗染指!”
此言如重锤落地,覃氏与马千駟的脸色瞬间难看至极。
所谓“大宗”、“小宗”,本就是传统宗法制的核心概念。
嫡长子为大宗,其同母弟或庶弟则为小宗,这套以嫡长子继承制为根基的制度已流传千年,既界定家庭等级,亦明確政治隶属。
马斗斛暗自心惊,从前竟看走了眼,这个向来被视作紈絝的儿子,竟有这般深沉的心机。
“好,军权便交予玉儿!”
他一锤定音。
覃氏仍不死心,强辩道:“老爷,玉儿终究是年轻女子,终日出入军营,难免遭人非议。土司府虽尚武,却也不能违背礼教,否则社会压力......”
这话切中要害。
纵使土司府权重一方,亦难承受礼教非议。
马斗斛转头望向马千乘,目光中满是询问。
马千乘从容道:“这有何难?只需派马氏宗族一位长辈从旁辅助,再从土司府抽调一队护卫,全力护持玉儿即可。”
马斗斛頷首,此计可行,有长辈坐镇,旁人自不会乱说。
“甚好,但派谁为好?”
身份低微者压不住军士,身份够高者又多是垂暮老者,哪有精力协理军务?
马千乘神色自若:“让二叔协助便可。”
此言一出,眾人神色各异。
秦良玉盯著丈夫,眼底又是气恼又是担忧,那个名震川东的紈絝二叔公,真能担此重任?
马斗斛神情凝重,二弟確实是最佳人选,可他向来拒任任何职事,如何请得动?
覃氏与马千駟则难掩喜色,马千乘到底还是年轻,放著满府能人不选,偏挑了这么个游手好閒之辈。
马千解不学无术、终日游荡,他哪来的本事训练军士?
更何况,眾人皆知土司曾数次恳请马千解出山,均被他推三阻四,如今谁能说动他?
覃氏忙不叠接口:“我赞成请二叔出山任职!若二叔肯出任僉事,我同意玉儿出任副使!”
按明朝官制,石砫土司设宣抚使司,土司为从四品宣抚使,副职为正五品同知。
掌控军权的將领职务为从五品副使,其助手则为正六品僉事。
她稍作停顿,目光转向马千乘:“乘儿,若二叔执意不肯任职,你又当如何?”
马千乘不假思索道:“我自会负责请二叔出山。他若不肯任僉事之职,日后玉儿便不再领兵,一切听凭母亲定夺。”
马斗斛闻言大惊,厉声喝止:“乘儿!不可如此意气用事!”
覃氏与马千駟竟激动得同时起身,异口同声追问:“此话当真?”
竟有此等好事?
幸福来得未免太过突然!
这小子真是跌坏脑子了吧?
整个土司府谁不知,要请马千解出山,简直比登天还难!
刚嫁入府中的秦良玉不明就里,根本插不上话,只能在一旁静观其变。
马斗斛沉下脸正色道:“此事须从长计议。”
覃氏却急了:“老爷!乘儿既已出口,君子一言駟马难追,何须再议!”
马斗斛无奈望向儿子,心中暗嘆,好好说话不行吗?非要把自己逼上绝路。
马千乘却笑著打圆场:“父亲放心,我必有办法请二叔出山。对了,您珍藏的西沱老酒,能否赐我一坛?”
这西沱老酒乃川东名酒,產自西沱古镇,向来存世稀少。
马斗斛听罢满心失望。
原以为这小子有什么高招,却不想竟如此天真。
二弟虽嗜酒如命,但若以为仅凭一坛老酒就能將他请动,那也太异想天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