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可武斗,那便文斗(2/2)
若那人毫无底线,轻易许诺,她反而疑心。
她面露和色:“黄族长放心,你我皆是江湖儿女,我岂会逼你背信弃义?方才言语唐突,还请海涵。”
紧接著,她话锋一转,又问:“听族长所言,覃氏起兵只为爭利,並非蓄意与马氏为敌?”
黄中极暗鬆一口气,抬手拭去额角汗珠:“正是!马氏乃石砫世袭宣抚使,覃氏纵有野心,也难撼动其根基。何况,覃天保之女是土司正妻,他又怎会真的举兵反叛?”
秦良玉暗自頷首。
一路以来,她都在疑惑,覃天保身为土司岳父,为何贸然出兵?黄中极所言虽似有理,但马、覃二族既是姻亲,有什么不可坐下来谈?以覃天保的老谋深算,断不会如此衝动,其中必有隱情。
她看向黄中极:“族长特意单独求见,只为说明这些?”
黄中极长嘆一声,语气里满是恳切:“我求见副使,只为表明黄氏一族的心跡,我族绝无反意!副使若要治罪,我甘愿伏诛,只求保全黄氏一脉。
至於恳请单独会面,实因盐场內覃氏族人眾多,唯恐言语不慎误传至覃天保耳中,平白惹起两族火併。”
秦良玉眸光沉静,缓声回应:“族长既无反叛之心,我又岂会妄动杀戮?只是如今覃、黄两族已然大动干戈,这局面该如何善后?”
听闻此言,黄中极悬著的心陡然落下,连忙接话:“覃、黄两族贸然兴兵,確是行事孟浪。恳请副使转稟土司,任凭土司发落。”
秦良玉面无表情,语气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决断:“不必。土司远在矿场,已授我临机专断之权。”
“土司竟如此放权?”黄中极失声惊呼,隨即恍然,“难怪覃氏一直阻拦我与副使相见!”
秦良玉眉峰微蹙:“此话怎讲?”
原来,去年九月与十二月,黄中极两次前往土司府参加马千乘、马千駟的婚礼。
马千乘大婚时,秦良玉头覆红盖,二人未曾得见。
而马千駟婚宴上,他远远望见秦良玉身影,欲上前拜见,却被覃氏再三阻挠,终是缘慳一面。
这般情形想来,定是秦良玉权势日重,引得覃氏嫉妒,故而不愿她与五大豪族有所结交。
这番话如惊雷在秦良玉心中炸响。
覃氏竟刻意阻拦黄族长与自己相识?
她猛然联想到此前马千駟与陈思极曾出城往西南而去。
莫非,此次覃、黄两族兴兵,竟与自己的婆婆有关?
覃氏背后的图谋,尚待查清,但眼下最紧要的,是解决盐场爭端。
她暗自思忖,既然两族並非反叛,那此事便属內部纷爭,断不可轻易动武。
若不能兵戎相见,难道要坐而论道?那口舌之爭,终究难於成事。
“不可武斗......”她喃喃自语间,忽然灵光乍现,“不能动武,便以文斗分高下!”
理清思绪后,她直视黄中极道:“既然覃、黄两族並非反叛,我亦不必大动干戈。
不如马氏与你等比试三场。
若我方胜出,你等即刻退兵,永不再提盐场分配之事。若你方得胜,马氏便应允你等所求。”
黄中极闻言眼前一亮,这法子既能避免流血,又可解决爭端,当真是再好不过!
他起身深深一揖:“副使才智卓绝,黄某佩服!日后副使但有差遣,只需派人知会一声!”
隨即满脸兴奋道:“我这就回村......不,派人去桃村请覃族长来此比试。”
“不必派人。”秦良玉抬手制止,语气平静却带著力量,“我与你一同前往。”
“什么?”
黄中极惊得后退半步,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震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