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窃鉤者诛，窃国者侯（2/2）

文书里赫然夹著三道政令：免去他同知职务的任免令、石砫土司府处罚覃氏部族的告示，以及徵用陈氏水师与长江码头的通知。

一夜之间，他不仅官职被免，家族根基也遭重创。

陈氏一族自此怕是要被彻底压在尘埃里，连寻常家族都不如。

他死死咬著牙，恨声道：“马千乘，你好狠毒！陈氏与你不死不休！”

陈锦炽与马千駟传阅文书后，也暗自心惊。

这马千乘果然厉害，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將覃、陈二族连根拔起。

陈思极眼眶泛红，对著陈奉深深一揖：“恳请税公为石砫陈氏做主！”

陈奉眯起眼扫过三人，缓缓开口：“你们可有什么对策？”

马千駟率先说道：“能否以此为罪证，向朝廷弹劾马千乘胡作非为，欺压境內家族？”

陈奉摇头：“此乃石砫內部事务，况且马千乘以食盐专营和训练水师为名行事，朝廷很难定罪。”

陈思极沉吟片刻，沉声道：“那就只能破釜沉舟，与马千乘决一死战！”

“甚好！勇气可嘉！”陈奉抚掌赞道。

马千駟却惊道：“岳父，要对马氏动兵？这恐怕不妥吧？”

陈思极冷笑：“有何不妥？如今马千乘已是代理土司，若不趁此时机，以兵力將其剿灭，你何年何月才能登上土司之位？”

马千駟一愣，心中顿时陷入两难。

土司之位是他梦寐以求的，但以武力夺取，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届时无论朝廷还是石砫百姓，怕是都不会承认。

陈奉目光一闪，看穿了他的顾虑，开口道：“自古窃鉤者诛，窃国者侯。无论你以何种方式夺得土司之位，朝廷终究会尊重既成事实。至於当地家族与百姓，你手握权柄，还怕他们不认同？”

闻言，马千駟精神一振。

这时，向英姿那动人的笑脸却突然在他脑海中浮现。

他猛地一拍大腿，朗声道：“好！就出兵进攻土司城！”

话音刚落，他又面露忧色：“可马千乘与秦良玉掌控著石砫的军队，单凭覃、陈两族的私兵，恐怕难以匹敌。”

他隨即细数对方的兵力：

石砫马氏总兵力约七千，其中土司城一千五百、冷水溪矿场一千五百、马武坝驻军两千、龙河盐场五百，另有一千多兵力分散在各地驻防。

陈思极点头道：“覃、陈二族总兵力约四千，若要起兵，目標必定是土司城。但需分兵防备马武坝、冷水溪及龙河盐场的援军，如此一来，攻城兵力便明显不足。”

他转而向陈奉行礼：“此事必须速战速决，否则各地援军陆续赶到，我等便难以抗衡。还请税公施以援手！”

陈奉取出一份地图铺在案上，沉思半晌后说道：“本公可命酉州土司出兵，从石砫南面发起进攻，牵制马武坝的驻军及向、冉二族。

另外，请陈族长从万县调集一千士兵，南渡长江，攻占黄水坝，防备冷水溪矿场的士兵回援。”

马千駟与陈思极大喜过望，连忙起身行礼。

陈思极感激道：“有税公与陈族长倾力相助，此事必定能成！我等明日便返回石砫，集结兵马后，陈氏从西沱古镇起兵，覃氏从盘龙山起兵，一同杀向土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