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集市的黑与白（1/2）

南城山货集。

白天的烈日，炙烤著地面。

尘土飞扬。

空气里，混杂著各类山货的腥膻味和山民们的汗臭。

蹲在地上的山民，扯著嗓子吆喝。

他们的摊子上，摆满了风乾的野味、晒乾的草药，还有一堆叫不上名字的玩意儿。

买家们挤在摊位前，吐沫横飞地討价还价。

整个市场，吵得像一口炸开了的油锅。

白天，这里是南城最热闹的地方之一。

可一到晚上，画风骤变。

夜幕降临。

白天的摊贩，如同潮水般退去。

整个市场，陷入一片死寂。

一个个眼神阴鷙的身影，从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他们脚步轻悄，像一群游荡在人间的鬼魅。

地摊，又重新被摆了出来。

只是这一次，摊位上的货物，不再是普通的山货。

散发著不祥气息的“妖魔之物”，摆满了每一个地摊。

一株株被黑气缠绕的药草，散发著刺鼻的腐臭。

一块块长著畸形肉瘤的血肉，还在微微抽搐。

还有那些带著诡异血色纹，仿佛活物般缓缓呼吸的矿石。

陆铭第一天来这里当管事的时候，就感受到集市內藏著一股子妖魔气息。

浓郁。

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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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帮眾和白天的山民，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这股气息。

但对他来说……

这个地方，简直就是天堂。

他迈开步子，缓缓走入夜市。

他眼前的虚擬面板上，一行行提示，如同流水般疯狂弹出。

【怨茅草】（劣等魔化材料）

介绍：生长於乱葬岗，吸收死者怨念而生。蕴含微弱怨念与煞气，可用於炼製最低级的邪功药散。

负面效果：长期接触会侵蚀神智，引动心魔。

【狂暴兔肉】（劣等魔化材料）

介绍：“狂暴兔”的血肉，蕴含一丝狂乱之力。

负面效果：直接吞食可短暂刺激神经，提升反应速度，但极大概率陷入神智错乱，攻击一切活物。

【腐烂的铁木】（劣等魔化材料）

介绍：被深渊气息污染的铁木，质地坚硬，可用於打造邪门兵器。

负面效果：木屑有剧毒，会腐蚀血肉。

……

陆铭的嘴角，微微上扬。

这些在別人眼中如同剧毒、避之不及的东西。

在他的眼里，全都是最美味的食粮。

全是经验。

全是真源。

他的目光，扫过几个特殊的“山民”。

他们的面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败。

眼窝深陷，如同行尸走肉。

身上散发著一股颓丧而又暴戾的气息。

陆铭一眼就看穿了。

这些人，都修炼了某种粗浅的邪功。

他们用这种饮鴆止渴的方式，强行提升实力。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穿越那些被魔气污染的山林里，猎杀到正常的野兽，换取一点微薄的收入。

一个断了右臂的独眼汉子，身体在微微颤抖。

他將一小袋子粗粮和几块碎银，推到了一个摊主的面前。

换来的，是一株通体漆黑，散发著阵阵恶臭的【腐心】。

他捧著那朵散发著死亡气息的，像是捧著救命的宝贝。

他的眼中，闪烁著一种疯狂而又绝望的光。

他在赌。

赌这朵毒，能让他的邪功再进一步。

赌自己能多猎杀几头野兽，让家里的妻儿多活几个月。

而他付出的代价，可能是他本就所剩无几的寿命。

陆铭静静地看著这一切。

这个市场，是这个世界底层最真实的缩影。

绝望。

麻木。

残酷。

他不是救世主。

他也没能力当救世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

强到，不用像这些人一样，在绝望的泥潭里沉沦。

他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