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衍相（1/2）

“循天、无情……”

梁勇走后，赵元安思索良久，嘴中念著梁勇最后所说，忽然一个念头自脑海闪过。

循天之意，太上无情。

赵元安悟了。

“若真如我所想，这循天峰走的，应当就是这条路子了……”

“只是若真为太上无情的话……”

一道较胖的身影自赵元安心神之间闪过，而后他便嘆了口气，诸多可能当中，那个大多数人最不愿相信的，一定是最接近真相的。

斩情灭性，断因绝果。

天禄峰的法是如此，那所谓循天峰的法亦是如此。

这方修行大世中的正道魁首之一都是如此，那么余者呢？

赵元安心中沉甸甸的，捫心自问，他也不觉得他是好人，可对比如此残酷的修行大世，他心底多少还是有点道德作祟，总觉得旁人可怜。

再想到自己，赵元安长嘆一声。

谁又能比谁好到哪儿去呢？眼下大家都在砧板之上。

只不过唯一的区別便是他有破局的法子而已。

一面想著，他便再次划开指尖，將一滴鲜血滴到玉符上。

下一刻，密密麻麻的文字从玉符上迸发而出，在赵元安身周组成了一片经文，他每看过一字，便有一字烙入心间，同时半空中的文字也有一枚消散。

不多时，全篇经文尽数烙入赵元安心间。

他以心化神，在意识中一遍又一遍地看著经文，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开口：“炼身化物，而后便是以身躯承载诸多前辈修行积累……”

“这不是一部法。”

“是半部！”

虽然经文后半部虽已被极力遮掩了，但其中却仅记录了有关肉身承载的部分，丝毫没有与神识或者神魂有关的部分。

要知道只有身与魂同在，方才为人。

可这法却是让修炼者主动將魂与身分开，虽然不知届时魂会怎样，但身体被炼化为物之后，確实方便了外物入驻。

这外物，或许会是他人分魂，又或许会是某些邪异。

不多时，赵元安重新睁眼，看著洞府当中的荒芜景象，他忽然笑了：“这不就是邪法吗？”

“不过虽是邪法，却也並非全不可取……”

“倒也能试试看，不过就是在此之前，需要先极力推进心相铸就，我有预感，铸成心相之后，这部法，奈何不了我什么。”

“除此之外……”他目光闪烁：“对这方大世，也需要重新认识认识了。”

以往只待在坊间的，依赖他人说法了解到的这个世界，不止不真切，更甚至……可以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有余！

这世上即便正道，似乎也绝非善类！

赵元安定下心神，再度闭眼，只不过与先前不同，此番他则是將全部意识尽皆投入到了诸多被他记录在心的典籍当中。

一遍遍诵读，一字字感悟。

外界时间也是一点点流逝著。

梁勇也未曾再出现过，天禄峰上寂静异常，宛若一片死地。

就这样一连小半个月后，端坐於石床上的赵元安再度睁开双眼时，整个人已然瘦下去了一大圈，外形枯槁，但一双眼睛却极度明亮。

“心本无相！何须相铸？”

“所以我应该做的，或许更应该叫做……衍相！”

他喃喃低语著，直到最后二字出口，赵元安眼底精光爆射而出，下一刻，怀中灵石化为齏粉，其中仅存的精纯灵气被他顷刻拘入体內，又锁进五臟迅速消化起来。

每一刻，赵元安已然枯槁的形象都在恢復，速度一如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