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还剩七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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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啦——”颈骨在压迫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冰冷的环形硬物焊进皮肉,每一次徒劳的吞咽都让气管软骨发出碾磨般的悲鸣。

温热的液体裹挟著咸腥泡沫倒灌进鼻腔,与背后躯体传来的、同频共振的颤抖绞合成死亡二重奏。

视野被旋转的墨绿与浊白漩涡吞噬,头顶那片破碎的灰色光域中,一个岿然不动的剪影如墓碑矗立。肺叶炸裂前的最后嘶吼,化作一串银色的、垂直逃向光域的珠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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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海水混著粘稠的藻类,从具秀妍沉重的乾式潜水服上不断淌下,在凹凸不平的礁石上蜿蜒出暗色的水痕。

她被眾人七手八脚地拖拽到相对平坦的石面上,身体像一袋湿透的沙土般瘫软著,毫无生气。

李敏硕几乎是扑跪下去的,双手颤抖著,本能地去解具秀妍颈间那个复杂的防水锁扣。

他的手指因为寒冷和恐惧变得笨拙,几次滑脱。“秀妍!秀妍!醒醒!看著我!”

他的声音嘶哑破裂,带著一种近乎命令的狂乱,仿佛能靠音量將死神嚇退。

他用力拍打具秀妍冰冷湿滑的脸颊,那清脆的响声在呼啸的风中显得格外刺耳和绝望。

“心肺復甦!谁会!快啊!”他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周围呆滯的眾人,像一头困兽。

江时起站在稍后一步。

他没有立刻上前,眼神锐利而快速地扫过具秀妍全身:那僵硬的、维持著抓挠姿势的双手;颈部防水领口被撕扯开的凌乱痕跡下,隱约透出深色的勒痕般的印记,他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以及她腰间那根湿漉漉、末端磨损严重的信號绳。

他的眉头紧紧锁著,嘴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线,但此刻他眼中更多的是震惊和一种冰冷的、对死亡本身的確认,而非指向性的怀疑。

他的手下意识地伸向身旁的mina,似乎想给她寻求一丝支撑或提供一点保护。

mina被江时起碰到时,猛地一颤,像是从噩梦中惊醒。

她发出一声短促而压抑的抽泣,立刻用手死死捂住了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混合著脸上的海水和雨水。

她的目光无法从具秀妍青紫僵硬的脸上移开,身体微微发抖,下意识地更贴近了江时起一些,寻求著那一点微薄的安全感。

她看到了李导的疯狂施救,看到了具秀妍毫无反应的身体,巨大的恐惧和悲伤淹没了她,暂时压倒了任何理性的思考。

金多贤的反应最为剧烈。她踉蹌著后退了一步,背靠在一块冰冷湿滑的礁石上,才勉强没有摔倒。

她的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纯粹的、动物性的恐惧。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酸水混著未消化的早餐残渣溅在礁石和海水中。

呕吐让她暂时无法发出声音,只有肩膀在剧烈地耸动,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逃离这可怕的现实。

她根本没心思去看任何细节,死亡本身的气味和景象已经击垮了她。

老金此刻才拖著“伤腿”和“虚弱”的身体,“艰难”地挤到最前面。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具秀妍身边,动作甚至比李敏硕还要“悲痛欲绝”。

他颤抖著伸出手,似乎想探具秀妍的鼻息,却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

“姑娘啊…是我…是我害了你啊!”

他捶打著自己“受伤”的腰腿,声音嘶哑地哭嚎,“我不该让你下去…不该啊…这该死的破装备…这要命的天…”他的自责听起来撕心裂肺。

……

……

沉重的橡木门被猛地推开,裹挟著一股刺骨的海风、浓重的潮腥味,以及……死亡的气息。

李敏硕和江时起几乎是半拖半抱著具秀妍湿透僵硬的遗体踉蹌进来,后面跟著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风中落叶的mina,还有被mina搀扶著仍在生理性乾呕的金多贤。

他们身上滴落的海水在玄关昂贵的地毯上迅速洇开深色的、不祥的印记。

客厅壁炉里燃烧的木柴发出噼啪的轻响,橘黄的光跳跃著,试图驱散一些寒意,却只衬得刚进来的几人更加狼狈和绝望。

老金一瘸一拐地跟在最后,脸上混合著悲痛、自责和明显的体力不支,他扶著门框喘息,仿佛隨时会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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