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合宿三(1/2)
清晨的山谷,鸟鸣清脆,空气冷冽,带著草木甦醒的清新气息。
然而,对於平井道场的两位“特训生”来说,这美好的清晨只意味著一个词——酷刑。
除了精神矍鑠、仿佛昨天那严苛训练只是热身的平井刚,江时起和平井桃两人,几乎是在全身肌肉发出集体抗议的哀嚎中醒来的。
每一块肌肉都像是被反覆捶打过,又灌满了酸液,稍微动一下都牵扯出钻心的酸痛,骨头缝里都在叫囂著罢工。
平井刚似乎完全不受影响。
江时起/平井桃:他当然不受影响,他又没练!
他早早起来,用带来的小炉子煮好了简单的味噌汤,热好了饭糰。
然后,他走到两人房间外的走廊上,没有敲门,只是用他那洪亮的、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宣布。
“给你们半小时,起来吃饭!”
“半小时后,门口集合,出发训练!”
说完,他就在门口放了一个老旧的、滴滴答答响的机械闹钟,转身去整理训练用具了。
平井桃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烦躁的抓挠头髮的声音,接著是闷闷的、带著浓重睡意和痛苦的呻吟。
被子被猛地拉过头顶,几秒钟后又被狠狠掀开。
一句清晰而愤懣的半岛国骂,
“西八!”
泄愤般地挤出牙缝。
她认命地、像生锈的机器人一样,一点点把自己酸痛的身体从铺盖上撑起来,每一个动作都伴隨著细微的抽气声。
隔壁房间的江时起也好不到哪去。
他几乎是手脚並用,以一种极其狼狈的姿势,像一只被卡车碾过的螃蟹,一点点地、痛苦万分地把自己从地板上“拱”了起来,然后扶著墙壁,一步一挪地蹭向饭厅。
当两人终於“爬”到矮桌前跪坐下来时,那画面简直惨不忍睹。
江时起头髮乱得像鸡窝,眼下一片浓重的青黑,脸色苍白,嘴唇乾裂,每动一下都齜牙咧嘴。
平井桃也好不到哪去,素麵朝天,脸色憔悴,往日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只剩下疲惫和生无可恋,手臂僵硬地放在桌上,连拿筷子的动作都显得无比艰难。
两人看著对方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悽惨模样,先是一愣,隨即,一种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哪里是来合宿训练?分明是来参加地狱生存挑战!
“噗嗤……”
“呵……”
几乎是同时,两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江时起笑得扯到了背上的伤,痛得直抽气;
平井桃笑得手臂发颤,差点把筷子扔了。
这笑声里没有多少欢乐,更多的是对眼下处境的无奈自嘲,是劫后余生般的苦中作乐。
看著对方比自己更惨的样子,似乎身上的酸痛都减轻了一丝丝?
半小时,在肌肉的抗议和食物的勉强补充中,转瞬即逝。
平井刚看著准时出现的两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丟下一句“跟上”,便再次转身,沿著那条熟悉又令人绝望的林间小径,向瀑布方向走去。
熟悉的轰鸣声再次充斥耳膜,冰冷的水汽扑面而来。
站在水潭边,平井刚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两人。
当他的视线落在平井桃微微颤抖、似乎连抬起都困难的手臂上时,那严厉的眼神深处,极其快速地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忍和心疼。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用一种比平时更严肃、仿佛在布置重大任务的口吻对平井桃说。
“桃子!”
平井桃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以为又是高强度训练。
“你今天,”平井刚顿了一下,目光移向水潭边一块相对乾燥平坦的大石头。
“就在那里,冥想。”
“?!”
平井桃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好感受水流,感受山风,感受你自己的呼吸。”
平井刚的声音依旧严肃,但內容却天差地別。
“找回属於你自己的『剑心』。昨天的训练,你心太浮了。”
这理由冠冕堂皇,但谁都知道,这是赤裸裸的“减负”和“休息”。
接著,平井刚的目光转向了旁边一脸“那我呢?”表情的江时起,语气瞬间切换回冰冷模式。
“江时起!”
“你,今天继续!”
江时起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不过,”平井刚指了指瀑布下方那块地狱礁石。
“不用站著受刑了。坐著吧。”
江时起刚升起一丝“这老傢伙终於良心发现”的侥倖——
“还是一小时。”
平井刚的声音无情地粉碎了他的幻想。
“坐稳了!之后,再进行两小时的水中挥刀!动作要標准!呼吸要沉!”
坐著?在瀑布底下?坐一小时?
然后再去水里挥刀两小时?!
这特么比站著还折磨人吧?!
坐著重心更低,水流衝击面积更大,更不容易稳住!
而且坐久了,腿麻了,一会儿还怎么下水挥刀?!
江时起捏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看著平井刚那张“铁面无私”的脸,再看看旁边被“特赦”去冥想、此刻正努力憋著笑、眼神里闪烁著“幸灾乐祸”光芒的平井桃。
一股强烈的、名为“双標”的悲愤直衝天灵盖!
平井桃察觉到江时起那控诉的眼神,赶紧別过脸去,避开父亲可能的视线。
但就在平井刚转身去检查场地时,她飞快地、极其隱蔽地朝著江时起的方向,做了一个夸张的、吐舌头翻白眼的鬼脸!
那表情分明在说。
活该!谁让你昨天乱看!好好享受吧,师弟!
江时起:“……”
他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看著平井刚转回来的身影,再看看平井桃瞬间恢復“端庄冥想预备姿態”的变脸速度,江时起只能无奈地、悲愤地仰天长嘆一口气。
那嘆息声,充满了对这个双標世界的控诉,也充满了对自己“误入歧途”拜入此门的深深悔恨。
认命吧。
他认命般地,带著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感,再次开始脱自己的上衣。
精壮但布满昨日青紫红痕的上身再次暴露在水雾和微凉的空气中。
他咬紧牙关,一步步走向那咆哮著、仿佛在嘲笑他的白色水幕。
地狱,我又来了。
……
时间在瀑布的怒吼和水流的冰冷冲刷中缓慢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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