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把酒借兴,斗诗王粲【合一章5k】(1/2)
虽说知道苏淮並不是真心为了挖墙脚,但蒯越还是坐立难安,连眼神都不那么温和了,交流起来颇有种在背著主子密谋要背叛的荒唐感觉。
见蒯越面露不善,苏淮也收敛起戏弄之意,与之探討起与治政相关的一些方向策略,藉此来试探对方底细。
毕竟引经据典確实不是他的长处,唯一可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就是他对於歷史的走向脉络更为清楚,但这也只是片面的,如果涉及到特定的知识盲区,那他指定就答不上来了。
而蒯越也不愧是刘表麾下最强力的谋臣,思维逻辑的縝密无懈以及眼光的长远、毒辣都有当世一流的水准,不过从这只言片语中苏淮也察觉到一丝丝的缺漏,这傢伙对於王道仁义似乎並不提倡,更偏重於权谋阴谋,必要之时甚至可以牺牲掉民心。
了解到这点后,苏淮的笑容隨即消失不见,原先提起的兴趣也没了:【看来是没希望了,玄德公容不下对方的。】
与此同时,低头斟酒的蒯越也发觉对方和自己不是一路人,只不过他没有因此小覷对方,反而在他看来,苏淮所构思的煌煌大道很有值得借鑑之处,此人绝非一泛泛之辈。
二人互有收穫正值兴起之时,席上也有不少风流才俊前来邀杯,虽说除了刘备、刘表外没有诸侯参加,但且不说荆州本土的隱士大儒,长江两岸也分別来了许多名士。
比如苏淮一直心心念念的许劭、许靖兄弟俩,还有司马徽、庞德公、黄承彦等人也都在此列,而其他类似蔡瑁等则是作为刘表属臣出席,除此之外荆州八大家族也都来全了。
前来苏淮这边找话茬的人其实並不多,大部分的话题都在围绕刘备、刘表两位大咖展开,其中也不乏阿諛之词,只是这些隨口而出的讚誉在大儒眼里也不算是违心,毕竟吃人嘴短,传闻总言清流,可再清流也得过日子,除了禰衡是那种看淡世俗的狂妄,其他大儒只要不触及己身根本,都是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许靖倒是过来走走过场陪了两杯,苏淮也回礼一番,显出谦逊之范。
遗憾的是许劭没过来点评一下,苏淮本来以为击破百万黄巾这事多少能得一个中等偏上的好评呢。
“难不成要效仿曹操上去武力威逼才行?”
苏淮失望之余,不由想起曹操那极端的做法,心中隱隱燃起一阵邪火。
噗……下一秒小火苗就被骤然扑灭,一只大手轻拍在他肩上,险些让他一口酒吐出。
“子韞,可是醉了?”
不知何时刘备已经来到他身旁,脸上掛著一抹和熙的笑容,缓缓问道。
“我这酒量还早著呢……”苏淮瞥了一眼快见底的酒樽,不服气道。
话没说完,他便竖起耳朵好奇问道:“对了玄德公,这荆襄之地號称豪杰並出,席上可有您欣赏之人?”
“接触不多,而且也没发现什么人才,和子韞你比起来差远了。”刘备皱了皱眉,略显无奈地答道。
“哈?不会吧,司马德操、庞尚长、黄承彦等人皆是满腹经纶,乃海內名士也,麾下学子眾多,怎会是不入眼之流?”
苏淮顿感疑惑,以刘备的识人之明不可能看不出司马徽等人的才学本领啊,这可都是当下最顶尖的学术力量了。
虽说司马徽等人属於標致的杂学派代表,但真要比起来,郑玄、王烈那种经学、儒学派大佬也未必能稳压一头,博採眾长这事就是杂学大佬钻研的方向,主打的就是面面俱到,我可以不融会贯通,但不可以不会。
刘备微微嘆了口气道:“子韞,他们也许確如你所说一般,但可惜各为其主,现在他们不会亲近於我的。”
“这……也是。”
苏淮沉默一会儿也附和道,人家现在寄於刘表的势力范围,不大可能当著刘表的面表露出一些別的心思,就跟他先前忽悠蒯越对方避之不及一样,即便这些大儒不为刘表差遣,但就这么跳槽也是不可能的。
“除此之外,那还有別的人才不?”苏淮拋开这些杂念,继续打听道。
大儒尚且聊不到几句,那像蒯越、蒯良、蔡瑁这种刘表铁桿就更是希望渺茫了,尤其蔡瑁还是刘表小舅子,而世家儘管没有特意疏离刘备,但也绝不可能因此给刘表心中埋根刺。
“哦有一个,此人名为诸葛玄,不过其胸中学识远不如上述几人。”刘备仔细回想,这才从刚才的十余位陌生面孔中找到一个合適的人选。
“……可是那个从琅琊阳都迁过来的诸葛氏?”苏淮闻言浑身一个激颤,面色也隨之变得凝重起来。
“正是,子韞如何知晓其根底?”刘备略显茫然,光是自家青州形势就足够严峻,各种政务压在身上,苏淮居然还有空调查了荆州治下的人物,而且连人家出身何处都了如指掌。
苏淮也是震惊了好一会儿,这才苦笑一声道:“此人虽未有什么名气,也只是中庸之姿,但对方有一侄儿才智世所罕见,玄德公若是无事可多去拜访,最好能將其拉拢过来。”
“大才?与子韞你相比如何?”刘备有些动容,隨后追问道。
呃,这该怎么说呢,论智慧估计一百个他绑在一起也打不过诸葛亮吧,顺嘴一提,搞不好现在才十一二岁的诸葛亮,能將他驳得体无完肤。
当然了,身为穿越者的骄傲还是要有,在其他的方面比如战略眼光,理论大势的辩驳上他还是可以殴打一下经验浅薄的幼年诸葛亮。
但直接脱口而出『其之才能十倍於我』这话是不是有点自降排面啊。
“单论才学的话,我是这个。”
苏淮缓缓竖起小拇指,然后改换上大拇指说道:“对方是应该这个。”
“……”
刘备看著这样一个生动形象的比喻,一时间陷入了呆滯,停留数息后,隨即匆匆离开,往诸葛玄的位置而去。
话说诸葛玄也不算什么太重要的人物,排位列坐的顺序还在马家后面,琅琊诸葛氏虽说也是上流世家,但毕竟根基受损,又是迁徙过来的外地人,想要成为刘表面前的红人怕是很难,除非诸葛亮提前展露才华。
刘备走后,苏淮这边又大咧咧地和蒯越喝了起来,这次旁边多了位蒯良,这兄弟俩的酒量酒品还真不错,要不是他每次喝的时候总是趁其不备漏那么一点,现在大概已经被灌趴了。
不过沉浸在这种忘我行乐的氛围里,苏淮总有种晕乎乎的麻痹感觉,加上婉转悠扬的乐声縈绕耳边,铺天的困意一下子就涌上来了,连作舞的美女歌姬都没那个心思去打量了。
直到刘表面色潮红地喊了一声:
“仲宣,今日吾宴请诸位,值此时刻,何不即兴作诗两句以衬此景?”
此言一出,苏淮的瞌睡被喊散了,连带著周围所有人都提起精神,司马徽等人也都饶有兴趣地看向席间一儒雅青年,只见对方出列拱了拱手。
此人正是素有才名的王粲,字仲宣,出身山阳王氏,极得蔡邕赏识器重。
不仅如此,山阳王氏曾经也是家世显赫,王粲曾祖是汉顺帝时期的太尉王龚,祖父是汉灵帝时期的司空王畅。
“没想到王仲宣也在荆州啊。”和王粲位置相隔几座的地方,一个同样气宇轩昂的青年笑而不语,静静聆听。
这次还真是大开眼界,不枉他冒著得罪袁术的风险,自淮南远道而来。
“景升公有言莫敢不从,粲便献拙了。”
王粲面色平静,独饮一杯后面朝眾人,轻声嘆道:
“高会君子堂,並坐荫华榱。
嘉肴充圆方,旨酒盈金罍。”
话音一止,轻抿一小口向前一步。
“管弦发徽音,曲度清且悲。
合坐同所乐,但愬杯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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