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啥都不会(1/2)
后院的校场,其实就是一片被踩实的黄土地。
石开打著哈欠,忍著腰眼的酸麻,出现在校场边上时,石虎、石猴、石柱等十个汉子已经列队等候了。
说是列队,其实也就是歪歪扭扭地站成两排。他们身上都套著一件崭新的甲,正是百户所库房里为数不多的堪用之物。
甲厚实,在深秋的寒风里能抵御几分凉意,穿在这些常年只著短打的猎户身上,更平添了几分威武之气。
只是他们神情侷促,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看向石开的眼神,既有期待,又有些许茫然。
石开清了清嗓子,背著手,学著前世电影里那些长官的模样,在队列前踱了两步。
“不错,都到齐了,精神头也还行。”他先是开口夸了一句。
汉子们听了,都不由自主地挺了挺胸膛。
“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石开的亲兵。亲兵,就要有亲兵的样子!”石开声音不大,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目光扫过眾人,“你们以前是猎户,是庄稼汉,但从穿上这身甲冑开始,就要忘了以前的身份。你们现在,是兵!”
“是,大人!”石虎作为头领,率先大声应道。
其他人也跟著稀稀拉拉地喊了起来。
“好,现在开始操练!”石开大手一挥,气势十足。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
空气瞬间陷入了尷尬的寂静。
十个汉子大眼瞪小眼,石开也站在原地,面色如常,心里却在疯狂骂娘。
坏了,装过头了!
他压根就不会练兵啊!他前世连军训都是能逃就逃的主,对军事的了解全部来自於游戏和影视剧。什么三段击、鸳鸯阵,他倒是能说出个名字,可具体怎么练,天知道!
“咳咳,”石开用一声咳嗽掩饰住自己的心虚,他指著队列,强作镇定地说道:“令行禁止,是为军纪之首。今天,咱们就先练这个。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听明白没有?”
“明白了!”这次的回答倒是齐整了不少。
“嗯,很好。”石开点了点头,脑子飞速运转,开始胡说八道:“兵者,立於大地,根基要稳。所谓扎马步,乃万法之基。所有人,两脚分开,与肩同宽,屈膝,身体下沉!对,就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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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自做了个示范,摆出一个似是而非的马步姿势。其实他自己也是第一次扎,两腿刚一弯曲,大腿內侧的肌肉就传来一阵销魂的酸爽,让他差点叫出声来。
汉子们有样学样,纷纷摆开架势。他们常年劳作,下盘力气比石开强多了,扎起马步来倒是有模有样。
“都给我稳住了!谁敢动一下,中午的肉就没了!”石开搬出了杀手鐧。
此言一出,效果拔群。原本还有些晃悠的汉子,瞬间跟脚下生了根似的,一个个纹丝不动,连脸上的表情都严肃了许多。
石开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里却叫苦不叠。他自己两条腿已经开始打颤了,再这么撑下去,第一个倒下的肯定是他自己。
“石虎,你监督他们!我去去就来!”石开丟下一句话,便转身落荒而逃,直奔內堂。
他得找个“教练”来。
父亲石满仓的书房里,积了一层薄薄的灰。石开一头扎进去,也顾不上呛人的灰尘,开始翻箱倒柜。
他便宜老爹的遗物不多,除了那本记录著声色犬马的帐本,就是几件半旧的衣服,还有一套精致的象牙牌九,被摩挲得油光发亮。
“老东西,正经东西是一点没有。”石开一边骂,一边继续翻找。
终於,在书柜最底层的角落里,他摸到了几本硬邦邦的书册。吹开上面的灰尘,封面上几个大字映入眼帘——《纪效新书》。
石开眼睛一亮,如获至宝!
戚继光!这可是大明军神!
他连忙翻开书页,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书是手抄本,字跡潦草,还夹杂著许多批註,看那狗爬似的字体,八成就是他那便宜老爹石满仓的亲笔。
“……此阵华而不实,临阵对敌,一衝即散,远不如聚眾死磕……”
“……火器凶猛,然装填繁琐,未及三发,敌已近身。鸟用!”
“……练兵之要,在於赏罚分明。罚不可恕,赏必当即。赏何物?银钱、美酒、肥肉也!”
石开看著这些简单粗暴的批註,哭笑不得。这老爹,分明也研究过兵法,但得出的结论,却充满了赌徒式的实用主义。在他看来,什么精妙阵法,什么先进火器,都不如白的银子和香喷喷的肥肉来得实在。
虽然简单粗暴,但好像……有点道理。
石开压下吐槽的欲望,囫圇吞枣地翻看起来。他现在不需要精通,只需要找到一些能立刻用上的东西,好回去镇住场子。
队列、口令、长枪的基本刺法……石开看得飞快,强行將这些內容记在心里。
他又在书房角落里,看到了一张积满灰尘的硬弓。弓身是柘木所制,两端镶著牛角,看上去就极有分量。他记得石安说过,老爹石满仓能开一石强弓。
一石,约等於后世一百二十斤。这在明军中,已是猛士的標准。
石开来了兴致,他走过去,学著电视里的样子,一手握住弓把,一手搭上弓弦,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
弓弦……纹丝不动。
石开不信邪,用上吃奶的力气,脸都憋红了,那弓弦依旧像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我操!”石开颓然地鬆开手,只觉得手臂酸麻,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他那烂赌鬼老爹,就算再不济,也是个能上马杀敌的武官。而自己这副被现代生活掏空的身体,连拉开他的弓都做不到。
不行,这身体必须得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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