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市井繁华(1/2)

一连数日的阴沉天气,终於在今晨放了晴。冬日的暖阳穿透稀薄的云层,懒洋洋地洒在大名府的青砖黛瓦之上,却带不来多少暖意。

十一月的朔风依旧颳得人脸颊生疼,运河上的薄冰,在阳光下闪著清冷的光。

百户所的后院校场上,呵气成霜。

石开赤著上身,只穿一条犊鼻裤,浑身的肌肉线条在晨光下愈发分明。

他手中握著一柄几十斤重的石锁,正一上一下地做著推举。

汗水顺著他古铜色的皮肤滚落,在冰冷的空气中蒸腾起一团团白雾。

在他身边,十五名亲兵同样赤膊上阵,咬著牙,学著他的样子,用稍大一些的石锁锻炼著臂力。

“喝!”

石开將石锁猛地举过头顶,感受著手臂、腰腹、双腿每一寸肌肉传来的酸胀与力量感,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

这具身体,在这一个多月的疯狂锻练和几次生死搏杀的催化下,正以惊人的速度变得强悍。

他不再是那个在迎春阁一夜风流便腰酸腿软的文弱书生了。如今的他,感觉自己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石开將石锁重重地顿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拿起掛在一旁的袍隨意地披在身上,对累得像死狗一样的亲兵们喝道:“去伙房,今天早上有羊肉汤,管够!吃完饭,石虎带队,继续操练队列和刺杀。石大牛,你带人去城西荒地,看看窝棚搭得怎么样了,粮食还够不够。”

“是,大人!”眾人轰然应诺,眼中满是敬畏和信服。

石开的威望,早已不是靠那块百户腰牌,而是靠著这一拳一脚,一场场血战,一顿顿肥肉,实打实地建立起来的。

安排好一切,石开回到自己的屋子,痛痛快快地洗了个热水澡。

换上一身崭新的宝蓝色暗纹绸缎直裰,腰间繫著玉带,外面罩著一件御寒的玄色披风,整个人显得英挺而又富贵。

他从一个精致的木盒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银质酒壶,里面装著的,正是他用“济世堂”里搜刮来的上好野山参泡的烈酒。

昨夜,讼棍已经派人送来消息,济世堂的地契房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转到了他的名下,官府的档册上,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他石开,如今也是有恆產的人了。

心情大好之下,他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好好逛逛这大名府的市井,体验一下古代土財主的悠閒生活。

“大人,您要出门?”石虎刚从伙房出来,嘴上还沾著油光,见石开这身打扮,连忙上前问道。

“嗯,出去转转。”石开拍了拍他的肩膀,“所里就交给你了,別让这帮小子偷懒。”

“您就放心吧!”石虎拍著胸脯保证。

石开悠哉悠哉地踱出百户所,沿著青石板铺就的大街,朝著城中最热闹的惠民市走去。

大名府作为京畿门户,北地重镇,虽然近年来天灾人祸不断,但府城之內,依旧保持著一份难得的繁华。

尤其是这惠民市,更是方圆百里內最大的集市,南来北往的客商,四乡八邻的百姓,都匯聚於此。

刚一踏入市集,一股喧囂热闹的人间烟火气便扑面而来。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楼、茶馆、当铺、布庄,鳞次櫛比。

挑著担子走街串巷的货郎,摇著拨浪鼓,吆喝声清脆悠长;路边的食摊上,滚烫的油锅里炸著焦黄的油鬼(油条),香气四溢;卖炊饼的汉子,將刚出炉的热饼高高摞起,白色的热气氤氳开来。

穿著破旧袄的力夫,扛著沉重的麻包,在人群中艰难地穿行;牵著毛驴的乡下老农,满脸风霜,眼神里带著一丝胆怯和新奇;也有那么几个穿著綾罗绸缎的富家公子,摇著摺扇,在一群家僕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走过。

石开饶有兴致地看著这一切,不时地从怀里摸出小酒壶,呷上一口火辣辣的人参酒,暖意瞬间从喉咙扩散到四肢百骸,將冬日的寒气驱散得一乾二净。

他信步走到运河边的一个鱼市摊位前。

这里的鱼都是从运河里现捞上来的,活蹦乱跳。一个膀大腰圆的摊主,正手起刀落,飞快地给一条半尺长的肥美鯽鱼开膛破肚。

“老板,这条鱼,给我收拾一下,就在你这儿做了。”石开指了指木盆里最大的一条鲤鱼。

“好嘞,客官您稍等!”摊主见石开发话,立刻手脚麻利地捞起那条鱼,就在旁边的简易灶头上忙活起来。

不多时,一盘浇著赤红酱汁,撒著翠绿葱的红烧鲤鱼便被端了上来,香气扑鼻。

石开又要了一碗粟米饭,就在摊边的矮桌上大快朵颐起来。

鱼肉鲜嫩,酱汁浓郁,配上微甜的米饭,简直是人间至味。他吃得心满意足,前世那些所谓的五星级大厨做的菜,似乎也比不上这路边摊的纯粹美味。

吃饱喝足,他丟下一块碎银子,也不等找零,便晃晃悠悠地继续逛。

那摊主捡起银子,在嘴里咬了咬,顿时喜笑顏开,对著石开的背影连连躬身道谢。

石开又溜达到一个屠户的肉铺前。那屠夫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正挥舞著一把剔骨刀,將一扇刚杀的猪分解开来。

“老板,这蹄髈怎么卖?”石开指著那两只油光水滑、肉墩墩的猪前蹄问道。

“客官好眼力!”屠夫咧嘴一笑,露出黄板牙,“这可是今天最好的货,前蹄带筋,最是好吃!二十文一斤,您要多少?”

“这两只,我全要了。”石开豪气地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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