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绘图（1/2）

哨兵阵列如一只缓缓睁开的巨眼，十二万组探测尖顶在恆星光芒下伸展出钢铁丛林。

阵列核心的相位透镜开始旋转，暗物质辉光在真空中流淌成一条光之河流。

当引力波穿透现实膜的剎那，200光年半径內的星域被彻底点亮——联邦的疆域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展现在神经连结舱的全息星图上。

章珩的意识沉入星图深处。代表未知区域的墨色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蜂群般闪烁的標记：

三百七十四个富集各类联邦所需资源的恆星系，十六个有著可供人类殖民类地行星的生命星系，虽然没有一颗星球的环境有丰收星那么优渥，但是对於现在的联邦来说也是一笔不可多得的財富。

没有始终挥之不去的战爭迷雾后，章珩也是感嘆著哨兵阵列的强大。

以前玩游戏的时候总觉得用处不大。

现在这种开图的感觉真是太爽了！虽然说不能跟游戏中一样时刻洞悉舰队调动啥的，但是覆盖范围內的侦测效果也是香得很！

星炬？

把帝皇叫过来让他看看什么才叫开图！

“联邦的血管终於贯通了。”灰风的纳米云在星图旁凝聚，手指轻点间，新標记的星系被金色航跡串联成网。

无尽虚空，在联邦哨兵阵列监测的星空之外。

“破冰者號”的船壳已布满星际尘埃的蚀痕。

这艘四十年前启程的科研船像一颗被遗忘的金属种子，飘荡在宇宙的褶皱里。

舰桥內，周锐的制服领口磨出了毛边，鬍鬚凝结著冷凝水珠。

他面前的控制台上，十七块屏幕显示著同一组数据——那是用二十年测绘出的亚空间深层流图谱，如今只剩残缺的37%。

“舰长，生態舱氧气再生率跌破閾值。”副官的声音乾涩如锈铁，“我们撑不到下一个资源星……”

周锐没有回答。他的目光锁死在舷窗外：中子星组成的引力牢笼在黑暗中旋转，如同十二柄悬停的利剑。

就在三天前，他们亲眼目睹一颗误入坟场的小行星被潮汐力撕碎，碎片在落入立方体前化作虚无的尘埃。

这片宇宙，远比他想像的更要危险。

作为新一代的军官，他没有经歷过秋菊號的蛮荒开拓，也没经歷过机械教降临的世纪合作。

在他的生活中，联邦就是他的全部，他不懂教科书上说的地球是什么，经歷过丰收星战役的他只知道，联邦一直都生存在焦虑之中。

死亡並不可怕，只是可惜，没能把情报带回联邦。

突然，主屏幕迸发刺眼绿光！

“未知信號源！”导航员几乎从座椅弹起，“频率……是联邦量子通讯协议！”

所有人扑向控制台。屏幕上，一组由引力波编译的指令正在重构星图——联合星的坐標、新標记的资源节点、甚至他们目前所在的星域的警告標识，如同神諭般注入导航核心。

灰风的影像在信號流中浮现：“破冰者號，归航通道已锚定。你们测绘的黑暗，將成为联邦的光。”

返航的“破冰者號”如同一具裹著星尘的棺槨。

周锐將神经接口刺入后颈，任由二十年积累的数据洪流衝进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