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越界（2/2）

第三次，也就是此时此刻，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迷茫。

“这笔记本眼熟吗？“陈默轻声说。

陈默將笔记本最后一页翻开，这是李淑芬最后留给女儿周小苗的话，

周小苗眼神飘忽，在触碰到笔记本的那一刻，眼泪就砸了下来，根本没有勇气去看这些文字。

“周小苗。”陈默的声音很轻，带著几分温和，“我知道你很累了，也很痛苦，你母亲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希望不要拖累你。”

“我想听你讲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小苗抬起头，眼泪无声地滑落，声音哽咽道：“我真的很爱我的妈妈，她生病这几年，我一直在照顾她，晚上陪她聊天，

白天带她去医院...我看著她一天天瘦下去，看著她的笑容越来越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陈默没有打断她，只是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她求了我很多次。“周小苗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说她受不了了，求我让她解脱。她说她不想再这样痛苦下去，不想再拖累我。我...我一开始不敢相信，我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

“那你买药回来后，她是怎么跟你说的？”陈默轻声问道，目光温和却带著几分探究。

周小苗的身子微微颤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低头看著自己的手指，努力说出那个令她永生难忘的一天。

“我买药回来后，她问我是不是买了药。”

周小苗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清，“她问我是不是怪她太自私了，我没有说话，只是把药放在了床头柜上。”

“我一直在哭，不敢看她，隔了很久妈妈叫我，我再也忍不住了，死死的守在她身边，生怕一闭眼妈妈就不在了。”

“这一夜我怎么都不敢睡，妈妈像小时候那样哄著我，可我仍然不敢睡。”

陈默的目光落在周小苗脸上，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无奈。

周小苗的声音越来越小：“就这样熬到了中午，她跟我说她想吃车站前的包子，她想吃东西我很高兴，所以想都没想就给她去买。”

“一来一回三个小时，可我不觉得远，甚至觉得很轻鬆。”

“我以为妈妈她想通了。”

陈默的心猛地一紧，他看著周小苗，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仿佛她才是那个亲手结束母亲生命的人。

陈默的声音依然温和，“你知道吗？你最大的'罪'，不是法律意义上的谋杀，而是內心的负疚感，你买药回来，只是给了她一个选择，而她最终选择了这个选择，这是她的决定，不是你的。”

周小苗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她的身体剧烈颤抖，

“是...是妈妈自己吃的...“她终於说出了这句话，声音中带著无尽的痛苦和自责，

“都怪我，我以为她想吃东西就是想好好活下，如果我没有买药，如果我把药都拿了，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药瓶上面只检测到你母亲一个人的指纹。”

周小苗捂著面容，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只是她的眼神没有之前那么迷茫，反而有了几分清明。

审讯室的门打开，赵刚的声音响起。

“陈默，你还在纠结？”赵刚的声音中带著一丝不满：“这个案子已经很清晰了，何必这么较真？”

陈默抬起头，目光与赵刚对视。

“赵队，你看看这个。”陈默將所有的证据都放到赵刚面前，

“周小苗购买的药量达不到致死量，这些药都是李淑芬自己將平常的药物攒了下来，包括那个药瓶。”

“这也就是说明了为什么药瓶上只有李淑芬一人的指纹。”

“陈默，你只是个法医，你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