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权衡(1/2)

第120章 权衡

镇魔司毛笔悬在半空,却迟迟未落。

陈安紧锁著眉头,心中反覆斟酌著字句放往日,回一封信他自然不会如此犹豫不决。

主要是.::

陈安用眼角余光悄悄撇了眼一旁。

萧萱低垂著脑袋,死死盯著他,脸上乌云密布,浑身散发著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生怕用词不当惹怒了这位暴脾气的萧家千金。

“萱儿姐,要不———这信,你来写?”

他试探著询问,语气中带著几分小心翼翼。

“好。”

萧萱也不客气,一把夺过陈安手中的毛笔。

她挥毫落纸,笔走龙蛇,然而很快又皱起眉头,不满地將写满字跡的纸揉成一团。

如此反覆多次,她终是將笔重重搁下。

“先別写了,待我回去问过爹爹先。”

她说完还未等陈安回应,便火急火燎冲了出去,翻身上马。

那匹神骏的白马扬蹄长嘶,载著她疾驰而去。

萧府“那谢丛当真是欺人太甚!”

萧萱杏眼圆瞪,向著一名华服男子大声控诉。

那男子剑眉如峰,看上去和萧炼有六七分相似,但更显得沉稳。

他便是萧萱的生父,同时也是云州郡萧家家主一一萧冶。

面对女儿义愤填膺,萧冶却显得异常冷静,眼眸中闪过思索。

“爹,我们派人去帮小叔吧!”

萧萱上前揽住萧治的手臂,满脸期盼。

她本以为萧治会欣然同意。

却没想到对方闻言却是眉毛一竖,猛地甩开她的手,呵斥道。

“胡闹!”

萧萱然,双眸瞪大。

“我怎就胡闹了?

她的声音中带著一丝委屈。

萧冶也意识到自己的態度有些过於激烈了,嘆了口气,解释道。

“萱儿,你也不想想,我若真派出族中入道者去协助老五,便是越组代庵插手了镇魔司事务,岂不是刚好落入了谢丛下怀。”

“可那是十余名妖血武者啊!还有一名练腑境的行走。

两年前梧州刺史,融神境的黄奚都死在一个修了妖血武道的行走手上,小叔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应付的了?”萧萱急切道。

萧冶深吸了口气,缓缓道。

“棋院的詹丫头不是要回云州么,让老五同她一起回来便是。”

“就任由未央盟在青麓城肆虐?那我云州镇魔司的意义何在?”萧萱不甘心地追问。

“倒不如说.....”萧冶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青麓城的那群未央武者將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老五或许会受些许牵连,但身为金鹰校尉的谢丛更是难逃其咎,我们且静观其变。”

萧萱默然无语。

萧冶看著女儿眼中的迷茫与挣扎,声音不由变得柔和起来。

“萱儿,你该长大了,想要家族长存就要学会看清形势、权衡利弊、做出最正確的选择。”

萧萱抿了抿嘴唇。

“萱儿...知道了。”

青麓城山脉。

侯擎懒洋洋地躺在藤床上。

走妖道两旁的树木枝条朝著道路中心蔓延。

仅仅几息时间,那些茂密的枝叶便如绿色的海洋般翻涌,就將这一段走妖道完全遮掩,再也看不出一丝道路的痕跡,

“非得这样么?照这个进度,走妖道的完工时间怕是要翻上一翻了...:..我几时才能吃上我的小青鸞?”

断眉冷眼旁观,语气中是明显的不耐烦。

“行走自有他的考量。”

面对断眉的牢骚,黑幣淡淡回应了一句,隨后跃至侯擎身旁,將手搭在他的肩上。

“时间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府。”

“好好,麻烦黑幣令主了。”侯擎笑道。

“今日也要將他送回?”断眉见状疑惑道。

“近日频频有人遇袭,行走便令我每日將侯擎送回城中。”黑巾解释道。

“喷,又做多此一举的事,行走他就是谨慎过头了。

身为武者,要的就是一个念头通达,如此畏首畏尾,也不知他是如何练到练腑的。”

断眉撇撇嘴,却是不疑有他。

藤床上的藤条开始疯长,围绕著两人包裹成一个球形,

绿色的藤球径直朝著山下衝去,一路上所有树木纷纷自动避让。

而藤球內部,两人却依旧稳稳噹噹,只是偶尔会有些许顛簸。

很快,藤球便滚到一辆红色的马车旁,藤条散开,露出里面完好无损的两人。

侯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正要登上马车,却听耳边传来一声尖锐的破空声。

感受到脚下的摇摇晃晃与耳边阵阵的哗啦水声。

侯擎睁开眼,视线逐渐聚焦,

隨后艰难地举起被麻绳紧紧绑住的双手,掀开帘布。

湖面波光粼粼,晦暗的月光在上面洒下一层银色的光泽。

远处,华丽的红色马车停在一颗细柳旁,枣红大马甩著尾巴驱赶著蚊虫。

“涤心湖,青麓城內最大的湖泊,你应当不陌生,话说你的神通能操控水草么?”

冰冷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

“除非老夫跳船潜入湖底。”

侯擎收回视线,望向对面满脸横肉的大汉坦言道。

黑幣微不可查的点点头。

“现在,我问你答,避而不答死,答非所问死,模稜两可死,你可明白?”

“我这人最为实诚了。”侯擎呵呵笑道。

没有理会对方讲的冷笑话,黑巾面无表情的问道。

“皓儿的事,你是如何知晓的?”

皓儿便是他的外甥,於未央盟內代號为亥石。

“付洪营帐附近的草木告诉我的。”

“你的神通还能沟通草木?”黑巾微微眯眼。

“略懂略懂。”侯擎一脸谦虚,却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慌乱道“这算模稜两可吗?”

黑幣没有回答,而是用更加冰冷了几分的声音问道。

“谁害死了他?”

“营帐內的我看不到,只是听到付洪与灰鬃发生爭执,再然后是惨叫,等灰鬃出来时,手上已经在啃你外甥的人头了。

黑巾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化,手臂上却已经暴起根根青筋,妖血急速涌动。

“为何要告诉我?”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侯擎脸上变回了平静,沉声道:“我想要自由。”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至於如何得到自由,两人均未去提及。

“你大可以装作不知此事,兴许走妖道修好,付洪便把你的蛊虫给解了。”黑巾又道。

“就如付洪信不过我一般,我亦信不过他。”侯擎轻轻摇头,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问道“黑巾,你...又想要什么?”

黑巾轻轻摩著腰间繫著的黑色毛巾,不假思索地从嘴里吐出四个字。

“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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