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的领袖(求追读!)(1/2)
定陶之役失败的消息如同一场挟著冰雹的暴雪,毫无徵兆地席捲了整个楚地。
不少人都难以真正確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毕竟章邯之前还被联军逼近至濮阳一线,只能依靠城池的坚固困守不出。
怎么就在野战中碾碎了项梁的大军,那可是足有数万之眾的义军精锐!
而隨后章邯军队收復魏地失地的举措以及联军不断退避的局势则从侧面验证了定陶战场的结果。
这位秦国的少府,用来自长城边塞的援军给这些起义军们狠狠地上了一课,教导他们什么是真正的大兵团作战,而不是在一郡之地內的打打闹闹。
而他收取的束脩则是项梁的头颅,以宣告大秦的龙威尚在,等待下一位挑战者的冒头。
其收拢的军势顿时四散,以期在冬季来临之前获得更多的战果,划做下一次进攻的前线。
而首要的目標,便是回头处理那个一直在侧面骚扰的沛县蚊蝇!
沛公刘邦的大营之內,顺著东边战事的告一段落,也不得不做出应对的抉择。
將领们围坐在那副简陋的军事地图前,却无人做此前的豪言壮语。
真相是需要核实的,而这核实的过程便是心境转变的过程。
堂下每个人的脸上都刻著难以掩饰的忧虑,仿佛那地图上不再是山川城郭。
而是一张吞噬了无数生命,且仍在不断扩大的血盆大口。
此刻的他们,好似正处於这张大口的边缘,瑟瑟发抖。
“项梁將军......就这么没了?”
樊噲的声音沙哑,这位在战场上身中数刀从未皱过一下眉头的猛將,此刻眼中竟也流露出一丝罕见的迷茫与无措。
在他朴素的认知里,自己的大哥刘邦是天老大,那这项梁將军就是天老二。
如今天老二被秦军所阵斩如同山陵崩摧,他们这群依附於山势的草木又该何去何从?
他想不明白,只觉得胸口堵得慌。
刘邦端坐在主位,面沉似水。
项梁的死,不仅意味著义军联盟失去了一个能够捏合各方的意志。
更是让他们这支原本做策应骚扰的客军变成了战场的最前线。
是时候下决定了,他抬起头,望向那个自始至终未发一言的年轻人。
林檎正静静地站在地图前,对於项梁败亡的消息虽然在歷史课程的教育中早有准备,可真要放在身临其境的环境中才能意识到这个结果对於士气的打击。
项家在楚地就像是一桿不折的旗帜,由百年间项族人的鲜血为其浇灌出不屈的顏色。
现在这捧由项梁亲手点燃,本欲燎尽关中原野的復仇烈火却在这场惨败之后被现实的寒风吹得几近熄灭,只余下无数在恐慌中摇曳不定的残焰。
但只要有火种留存,便不需担忧再度奋起的时日,他抬起头,正好看见沛公的眼神。
那是领导需要下属递台阶的眼神,林檎瞭然的站起身,开口说道:
“事到如今,我军当立刻后撤,以掌控更为完整的城市为支撑,来面对章邯的军势。”
“后撤?”一旁的樊噲一愣,几乎是本能地反驳道。
“我等好不容易打下的地盘,就这么让出去吗?”
“不是让给章邯,而是在敌我攻守之势逆转的当下选择保存实力。”
林檎的目光在地图上划过,最终定格在碭郡所在的位置,那里是他们起家的根基。
“章邯虽胜,然而其与项梁將军连番血战,麾下士卒亦是人困马乏,急需休整。
更重要的是,此刻秋收已尽,寒冬將至。”
古代的战爭极少在冬日发动大规模战事,並非是將军不愿在冬日发兵,实在是条件不允许。
林檎顿了顿,用一种科普般的语气点出了其中的关键:
“天寒地冻,道路泥泞难行,粮草运输之损耗倍增,疫病也易於流行。
对於以农为本的统治者而言,冬日乃是休养生息,操练士卒,为来年春耕与战事做准备的关键时期。
章邯再急於求成也绕不过这个铁律,不然他的军队就会在泥泞中被庞大的地域拖垮。
所以,我军当趁此间隙退守碭郡以西,收拢前方败兵加固城防,静待时局变动。”
林檎这番条理清晰的分析让帐內眾人焦躁的心绪渐渐平復下来。
比起如何前行,更难的其实是选择前行的方向。
此刻道路已定,只需迈步即可。
“好,那便依子诚所言,那么我军该如何撤退?”
刘邦的目光锐利了起来,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章邯洒出的斥候此刻怕是已如狼群般遍布四野。
我军若轻易移动必为其所知,稍有不慎,撤退便会演变成一场溃败。”
“这正是我要说的。”
林檎走到地图前,用一根木桿开始勾勒出一条清晰的撤退路线。
“撤退,亦是一门战阵之学。
並非简单的一走了之,而是要如拳头收回一样,是为了下一次更有力地击出。”
他的木桿在地图上轻点道:
“首先由夏侯將军率领麾下精骑先行一步,沿途清扫秦军游弋的斥候。
不仅能最大限度延迟对方得知动向的情况,同时也为我等为这些占领的城市埋下钉子爭取时间。”
“此后则是最关键的一步”
林檎的目光扫向曹参。
“需有一猛將率领精锐断后,此部需坚韧不拔,遇敌能战,且战且退,令敌军不敢轻易追击。
曹將军,此任非你莫属。”
曹参闻言毫不犹豫地出列,抱拳道:“末將领命!”
而刘邦接过了话茬,发布了最终的指令。
其洪亮的声音驱散了帐內最后一丝阴霾。
“传我將令,全军拔营依子诚之计行事!
来年我们再来和章邯做过一场!”
在沛县军势选择战略收缩,以求自保的同时。
在楚地的彭城之內,气氛却压抑得仿佛一座即將喷发的火山。
项羽屹立於空旷的厅堂之中,他身上那件玄色战袍依旧挺括,但那双重瞳之中却燃烧著足以焚尽一切的怒火与悲慟。
地上则是碎裂的青铜器皿与倾倒的漆案,无声地诉说著主人方才的狂怒。
“叔父......”
他低声嘶吼著,一拳重重地砸在廊柱之上。
坚硬的木柱竟被他砸出一道清晰的裂痕,木屑纷纷扬扬,似在无声的祭奠。
此时,门外步入一个苍老的身影,自是项家的谋士范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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