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簪子(2/2)

原地只余高郁风孤身而立。

他望著何其峰小院的方向,眼神一点点冷下去。

原本要去稟报那神秘化劲武者之事,此刻却再无心前往。

心底如淬了寒铁,积压了十年的怨气像潮水般翻涌上来,他在心里一遍遍冷笑。

凭什么?

十年了。他在心里冷笑,十年间,他为武馆生死效力,可换来的是什么?

数月前他刚破九重境时,曾揣著满心希冀去找何其峰,求一个衝击化劲的机缘。

可那老东西眼里只有楚昊,正忙著为楚昊筹划化劲的诸多事宜,连正眼都没看他一下,只挥挥手让他“回去再磨磨修为,火候未到”。

磨?整整十年,他磨得够久了!

他原以为,攀上何宜静或许能换来一丝转机。

她是何其峰最疼爱的孙女,若能得她青眼,或许那老东西能对自己另眼相看。

可刚才那番拒绝,乾脆得像斩断最后一丝念想的刀。

她眼底的疏离,和何其峰如出一辙,都带著对他这个“外人”的轻视。

原来如此,高郁风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他终究是个亡家灭门的余孽,再怎么卖命,也融不进这混元武馆的根里。

“我为武馆效力十年,出生入死,够了。”

“往后,我要为自己谋化劲。”

人往往越是急於求成,便越是容易被执念蒙蔽双眼,当局时昏聵不觉。

等到时过境迁,再回头看时,才会惊觉当初何等愚钝。

其实说到底,不过是自己的心魔在作祟罢了。

“噹啷”一声,那支鎏金点翠簪从他指缝滑落,摔在青石板上,凤凰的一只翅膀磕出了缺口。

高郁风看都没看一眼,转身便离开了。

......

任顾回到房中,若有所思。

方才所见,高郁风与何宜静的关係,似乎与內院传闻大相逕庭,反倒透著几分疏离。

“也是......”他摇摇头,“高郁风年近三十,何宜静才十七八,年纪確实差得有些远了。”

胡乱寻思片刻,任顾便收敛心神,继续每日的功课,服药、修炼!

他却不知,这般安稳修炼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

次日晌午,高郁风暗中派人悄然前往春山酒楼。

不过一会,一封密信便落入名为方少苍的竖瞳青年手中。

他指尖摩挲著信笺,忽然轻笑:“本是一步閒棋,倒真钓著大鱼了。”

“少主何必费这功夫?”

身旁那铁塔般的汉子瓮声开口,粗糲的嗓音像两块石头在胸腔里摩擦。

他左脸颧骨上,一道爪状的烙印尤为扎眼。

三根指爪的暗红疤痕陷进皮肉里,边缘泛著常年充血的淡紫,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过,即便过了许多年,仍透著股狰狞的凶气。

“以您的修为,直接在必经的官道设伏便是,那楚昊插翅难逃。”